清晨时分,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秋风裹挟着还未到来的初冬寒凉,席卷山林。
河流潺潺,河边灌木凝结出霜,洁白裹挟叶片,沉甸甸往下坠。
河流两边皆为石子路,一颗颗石子上、也都附着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若不小心的话,还会脚滑摔跤。
闻人一行人、带着李大夫紧赶慢赶,可算是回到河边。
靠近崖壁的路很窄,他们小心翼翼走在石子路上,若要一个不小心摔倒了、那可就要掉河里被冲走。
闻人归心似箭,他压根不在乎脚底湿滑,飞快往前跑。
天地间光线暗淡,他目光在山壁上搜寻,迫切希望能找到那道熟悉的大裂口。
又往前一段距离,山崖下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雾气萦绕,闻人这才被迫放慢脚步,仔细搜寻起来。
突然,他脚步一顿,瞧着前头的山壁、眼里浮现喜色,
“终于、终于赶回来了,大哥……”
话说一半,闻人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笑容也僵住。
他面上浮现不可置信,嘴里无意识喃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透过薄薄雾气,闻人辨别出,前方正是他们藏身之处。
然,在山洞入口的裂隙边,分明站着三四个手握长刀的驻北军!
驻北军怎么发现这里的?
他们怎么可能发现的?
这可是绝好的藏身之地,若不搜个上把个月,绝不可能被发现!
可现在,驻北军已经……
闻人目眦尽裂,双手紧握成拳。
他双眼含满错愕,内心被无措和惊惧包裹,
“莫不是、莫不是有叛徒……”
短短时间里,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有“叛变”这一可能、在他这里才说得通。
可是,为什么?
闻人想不通。
就在闻人楞在原地时,守在裂口的驻北军、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隔着雾气、朝这边张望。
跟在闻人身后的山匪回过神,面露惊慌,赶忙压低声音喊一声,
“二当家的,这、这可咋办,那可是驻北军,咱们要不要、要不要和他们拼了、把大当家的救回来?
可、可他们是驻北军啊……这要真拼了,我们、我们可就……”
闻人浑浑噩噩间,猛然听到“二当家的”、“大当家的”两个称呼。
是啊,他是窝窝山的二当家,大当家倒下了、现在能撑起窝窝山的,只有他!
他不能乱了阵脚。
闻人瞬间清醒过来,瞧着驻北军似乎有往他们这边走的趋势,当即果断道,
“走,去河对面树林里躲起来!”
说罢,他带头一转身、冲进河里。
河水湍急,好在不深,只到腰部。
闻人身形晃动了下,险些被河水给冲走。
冰冷与潮湿瞬间包裹他,闻人咬紧牙关,奋力往河对面赶。
在他身后,山匪们也不敢耽搁,纷纷下河,往河对岸赶。
而李大夫,则被其中一个山匪背着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