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胸膛激烈起伏,他咬着牙、愤怒道,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你们就是看我师兄好欺负,就逮着他泼脏水是么?
我可告诉你,这事儿、我再也忍不了了!”
糖糕身后,杨豹伸手拽一把糖糕,撇着嘴摇摇头,小声道,
“师弟,这事儿不能说……”
糖糕一跺脚,挣开杨豹,指向孙三姐怀里的男孩,冷笑道,
“师兄,这事儿不说不行,
不说、他们还真就没完了,
要不让大人们知道,师父也没法帮我们!”
说到这,糖糕回头瞥一眼缩在杨大妮怀里的杨小丫,眼底划过一丝愧疚,随后一咬牙、转身看向县衙大人,“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
“县衙大人,请您明鉴!
其实这件事,是我们小孩之间的事情,
一开始,我、我师兄,和小丫妹妹,在桐花弄里玩耍,
是他们跑过来,见小丫好看,就要拽小丫去和他们玩,
小丫不肯,我和师兄也护着小丫,
没想到他们就骂小丫,说她是泥腿子、说等她再过个几岁、就抢了她做妾……
还、还说他们几个、轮流……
反正、反正就是越说越难听!
可是,女孩子的名誉怎么可以被这么侮辱?
我、我一个没忍住,就直接动手了!
他们都是我打的,我一开始就说了,
但没想到,他们的爹娘怎的这般不要脸,非说是我师兄打的!”
说完后,糖糕眼圈泛红,声音也含满对杨小丫的愧疚,低下头、默默垂泪。
而在场所有人,听完糖糕的话后,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唯有杨乾面色沉下来,冷冷看着孙三姐怀里的孩子。
这事儿、在杨乾看来,无非是小事。
但放在泰安、设身处地一想,却又不能算小事。
在泰安,女子的名誉极其重要,甚至有律法规定,不得拿未出阁的女子名誉造谣,否则杖刑。
眼下,小丫这般小、可说是他们两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却被这群小孩说得这般不堪,难怪糖糕会不顾一切动手教训他们。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糖糕不愿意说这些事。
这说出来,难受的只能是小丫、和小丫的爹娘。
好比现在,在高堂一旁,杨大妮又惊又怒,却因着怀里的小丫呜咽哭泣,只能压抑怒火、柔声安慰孩子。
而一旁杨虎,脸色铁青、狠狠瞪向孙三姐怀里的孩子,牙关几乎要咬碎了,
“你们、你们竟敢这么侮辱我家姑娘……”
再看孙三姐,她有一瞬间惊慌,但很快又转为凶悍。
孙三姐一把将孩子搂到身后,双手叉腰,怒道,
“你听那臭小子胡说八道!
我家孩子不像你们,有教养得很!
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再说了,不管这过程如何,
也不管是大的打的、还是小的打的,
总归是打了,
这打伤了我家孩子、可不就得赔银子?
县衙大人,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县衙大人眉头皱起,他没直接理会孙三姐,而是看向杨乾,
“杨大夫,此事、你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