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陈大贵叹气，语气不悦，“今天遇上个二愣子，两次说我是什么老王，我都否认了，他还纠缠不清，浪费了我一堆时间。”
“什么人啊？”对方疑惑，“不会发现你干的坏事了吧？”
“哪能呢，我做得谨慎着呢，哪次露馅了？不过你这次要得也太急了，我只剩下这一具尸体了，短时间内弄不来新的。”
“你还说，要不是你大意，灵车怎会被开走，货都不翼而飞了。”对方冷冷的，口气不善。
“这不赖我，都怪那几个捣蛋鬼，否则灵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开走。”陈大贵急忙辩解。
“算了算了。”对方说，“要不是客户催得紧，我也不想这么急着提货。最近老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陈大贵惊呼：“不会吧，我们的事暴露了？”
“难说，警察盯紧了，这批货出手后，我打算歇一阵，有合适的活儿再找你。”
“哎？”陈大贵急了：“这就收手？我可没赚够呢。”
“喂，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命啊？”对方语气陡然冷硬。
“不不不，我意思是……车贷还没还清呢，就我那点薪水，不吃不喝也还不起啊。再干几票，凑合着把车债还了，之后没货我再另想办法，行不？”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响。
“陈大贵，听好了，啥时候干活我说了算。少给我摆谱，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指点点。想想你几个月前那穷酸样，这才几天舒坦日子，就敢跟老子讲条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是是是，孙哥教训得对，我错了，以后全听您的。”陈大贵捂着脸，连声讨好。
“算你识相。”对方哼了一声，“赶紧卸货，别夜长梦多。”
陈大贵开门时，张小凡隐约听见他嘀咕：“拽什么拽，没我你有啥生意，正好，我自个儿单干。”
门一开，他笑眯眯地迎上去：“哟，老陈，咱们又碰面啦。”
陈大贵一时没回过神，认出是他，整个人僵住了。
他背后那人反应倒快，手往腰间摸去，显然是要掏家伙。
张小凡眼尖，一眼瞧见那是一把手枪，心里暗叫不妙，太大意了，以为查案就没带枪。
车里躲无可躲，眼见枪已露头，他当机立断，飞身下车，一脚踹翻陈大贵，正要对付另一个……
就在这节骨眼上，他手里晃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扯着嗓子喊：“别乱动，再动一寸，我可不客气了！”
望着那枪口，张小凡只好慢悠悠举起双手，心里那个懊恼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咋又上门了？我都说多少遍了，我不是你认得的那个老王。”陈大贵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地冲他嚷：“孙哥，就是这家伙，我说过的那个愣头青。”
孙哥没搭理陈大贵，哼了一声，冲着他冷笑道：“哥们儿，哪儿混的呀，敢到我地盘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吧？”
张小凡斜眼瞅了瞅这位“孙哥”，三十好几，胳膊上纹条大龙，模样挺唬人的，可再怎么装狠，也藏不住他握枪那只手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