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帮,如此下作之行径,也配当除妖师我都替你害臊”晴儿厉声呵斥道。
闻听此言,卢云脸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眉头浮现三根黑线,抵住喉结的锋刃还是撤了去,突然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举剑向徐子麟心口戳去。
“住手,还看不出他是人非妖”晴儿出言喝止。
卢云猛地一惊剑停在了半空,拎起徐子麟的衣领仔细端详,暗道一声不好,眼珠子滴溜一转,道:“师妹一个凡人竟能突破结界到得此处本身就可疑,更何况那小妖百般维护于他,就算他是人想必也与妖为伍,如此作死之人,杀之亦无可厚非。”
卢云挖空心思置人于死地,无非也是找回点脸面,可怜徐子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莫名其妙的要做刀下亡魂。
卢云正得意间,岂料“不对,他是人非妖,我等身为除妖师岂能滥杀无辜,先将他绑了,待事后交由掌门一并处置。”
晴儿岂能受他蛊惑,卢云面上不说心里却愤恨异常,放开衣领重手推了徐子麟一把直撞向地,狠狠的踹上两脚这才算解气,立在一旁除妖师赶紧上前,架起了一息尚存的徐子麟。
徐子麟疼的惊醒眼眸微微开合,场内激斗再起,眼前突然一人影晃过,一记老拳直击腹部,痛的当场昏厥了过去。
……
“鼎天,鼎天你醒醒,快醒来啊!千万别死,别死……”
耳畔传来声声呼唤,声音凄凉闻之动容,徐子麟勉力睁开一丝眼缝,入眼处已近黄昏残阳似血,一杆铁血大旗千疮百孔巍巍而立,旗杆上满是污血,旗帜虽残破不全依旧迎风招展,铁血大旗下尸骸遍野,满目疮痍。
“鼎天你醒了,终于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身畔有一女子高声叫道,徐子麟向她望去女子突然扭过了头去,浑身猛地一颤,惊呼道:“你,你们干什么,他可是你们的同伴。”
“同伴,呵呵……与异族为伍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自然也会是不例外,依律当诛。”
“什么,你说什么?当初的约定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是你们,你们骗我。”
“骗了你又如何,哈哈哈……尔等只不过是一帮未开化的畜生而已。”
模糊的人影突然转向了徐子麟,道:“怎么不甘心?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的你也会有今时今日吧!被心爱之人出卖的滋味如何!别急,很快你什么感觉都会没了,因为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死忌。”
明晃晃的利刃刺向心口,血光飞溅,徐子麟面前多了一人挡在了胸前,一柄冰寒的利刃刺入女人心口透胸而过,一片殷红血染衣襟。
女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回眸一笑,“欠你的,来生再还。”
“啊!——”
心痛、伤心、懊恼、悔恨所有的情绪蕴藏在这一声怒吼里,铁血大旗拔地而起,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鲜血在飞洒,大旗在挥舞,人命如草芥。
血在烧。
一柄寒光利刃让燃烧的血液凝固,未感到丝毫的痛,只有那无尽的恨。
插入身体的剑戟越来越多,凉了的血液不在流动,他执掌大旗屹立不倒,冷若刀削的面容直对敌人的狞笑,无尽的血液从伤口溢出,每一滴血都在带走生命,宛如绽放过后的花蕊,凋零。
他死了,就这样死了,敌人却裹足不前,脚下堆积的尸骸数不胜数,高高的堆积在了一起垒起一座高墙,印证着他最后的辉煌。
……
夜无色如墨,躲入云层的残月偷偷露出一角,黯淡的月光洒泼山谷。
山道上一队人马疾行,队伍后拖着两辆车辇,颠簸的马车上载着一大铁笼,笼子里关押着一人,他与成堆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留在了一处,行径在狭长的山道上。
山路崎岖又甚是颠簸,车碾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冰凉的倒山风灌进衣领,大多数人冻的直发抖,拉紧领口缩着脖子埋头赶路。
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上披着白色的布幔,幔帐里不时会有异动,跟在马车旁的汉子就会甩上一鞭子,布幔自然也会变得静上片刻,一行人静静的赶路,除了马鞭、车碾子的声音不时响起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响动,大家安静的赶着路。
铁笼里的徐子麟醒了,他无暇多想梦魇中的一幕究竟为何,只为如今的惨况震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