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麟不由盯了官大夫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今日里来本就是为追查母上行迹,若能将此事闹大搂草打兔子,阴阳宗说不得也会被卷入其中,乱局中或可寻得蛛丝马迹,故出言不留余地,不想这官大夫相貌平平,城府深沉似海。
“无徵村一介村民,无宗、无派。”
“好,英雄不论出处,怀忍者之心,大善,来啊!查,将主簿叫来,今日放米三石为何粒米未见。”
一番赞赏令徐子麟倒是不便发作,不多时来一山羊须的老叟,不及询问倒地便跪。
“官大夫在上,小人冤枉,今日放粮三石有账可查,想是当值衙役贪心,偷了米换成草。”
“原来如此,可是汝怎知换的是草而不是糠?”
“这—”
主簿无言以对惊吓得瑟瑟发抖,本以为能来个死无对证,可惜画蛇添足自报家门,不过官大夫也是个精细之人,短短只言片语抓了痛脚,主簿贪污一事现已做实抵赖不得,衙门前灾民的怒火平息了几分,一场冲突消匿于无形。
“这位少侠,可否入内堂一叙。”
官大夫邀约徐子麟亦不好推辞,告别众人入了县衙,难民自有衙役安顿,一番操作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入了内堂以礼相待,看茶入座礼数周全。
“少侠此为何来?”
“游历各国,增长见闻。”
“好,少侠身怀忍心实属难得,蒙某佩服,然刚才衙前一番作为可非增长见闻,定是有所图谋。”
蒙官大夫一语中的,可见心机,徐子麟亦非当年入世未深的书生,目光如炬直达人心,面上不动声色,四平八稳的端起茶器啄上一口,徐徐放下。
“明人不说暗话,此行雍城只为一事。”
“何事?”
“治水。”
徐子麟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在蒙官大夫耳中如雷灌顶,方才的从容淡定不见,惊得恨不得从椅子上挑起来才好,数年黄河泛滥,千里沃土移为汪洋,在他看来没有一件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若能治理水患流民不在失所,千里良田回耕复田。
“先生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好,好,好。先生若能治得水患,本县定上报朝堂,金银财宝官位美眷应有尽有。”
他面对蒙官大夫的激动很是淡定,对子麟而言人间的功名利禄皆浮云,唯有所爱之人,才值得穷尽一生守护。
“蒙县令,在下若治水成功,还望允吾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