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上正午,车水马龙,街道繁华,公主出嫁的盛事还未彻底散尽,街头巷尾尽是兴高采烈谈论纷纷的平头百姓。
苏温文一身素袍,独自走过小巷,走过闹市,走过商铺,只是这么默默走着,不知何时本在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却是已经落到西山,昏昏欲坠,一阵凉风吹来,让苏温文忽地哆嗦一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一望竟是不知何时站到了临国府的门外。
“也罢……天意如此,就让我和映雪见最后一面吧!”
但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模样,唯恐司徒敬城看到了会笑自己,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在脸上扯了扯,精神了精神,方疾步向前走去。
苏温文叩响了临国府的大门。
……
“司徒公……老夫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本想端起来做一做视死如归的名士风范,但是一见到司徒敬城不知怎的,苏温文却是鼻头一酸,再也顾不得脸面,冲上去抱着司徒敬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奇昌那个老不死的要害我啊!天子已经下了圣旨要我去削了安西王的爵位,收了他的兵权,这这是人干的事么?这与虎口拔牙何异!……”
苏温文越说越激动,把一肚子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待说的累了,方倒杯水喝了润嗓子,但一抬头竟见司徒敬城早已面如死灰槁木,如老爹死了三天一般神情,苏温文当下心中触动,忍不住喉咙微微滚动,感动至极道:
“果然患难见深情!司徒兄,老夫没想到你对老夫的感情竟然深切至此,我苏温文得友如此,虽死何憾?”
苏温文胸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来人啊!拿酒来……今日与君大醉三千场!明日死来不足惜!酒来!!”
“啊?苏温文!你在鬼叫什么?”
司徒敬城被吓了一条去,陡然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看到老子正伤心么?你叫嚷什么?不想待滚蛋!老子现在没心情和你斗嘴!”
苏温文:“???”
“司徒公……你说什么?你不是为了老夫伤心?”
“为你伤心?呵……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你当我开玩笑的!刚刚圣旨传下,天子要我去削安西王的爵位,安西王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十死无生啊!”
苏温文目瞪口呆的解释道。
“去就去呗!死就死呗!”
司徒敬城瞪大眼睛愣了一下,旋即脱口道:“喊这么大声干么?”
“你……”
苏温文顿时忍无可忍:“那你刚才那死了爹的眼神是干嘛的!”
一听这话,司徒敬城顿时软了下去,怅然若失道:“天子传旨,要宣太妃去守皇陵!我的妹妹呦……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呦……我怎么能不伤心呦……”
说着,司徒敬城以袖拭泪。
“我特么……守皇陵怎么了!好歹还是活着,老夫都要死了,你竟然一句话安慰没有!你还是不是人!”
“哦!对啊,安西王暴虐无常,历来凶悍,素来为朝廷所忌,你去削他的爵,话没说一半,他应该就一刀把你活劈了!”
司徒敬城一脸畅快的说道。
苏温文:“???”
我都要死了,还往我心口插刀子,这就是好兄弟两肋插刀?别拦着我!我要先劈了这老东西!
“爹……”
正当苏温文要爆发的时候,苏映雪早已经闻讯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