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近一个月,唐庸率领一万兵马抵达了距离云城最近的源州,距云城四百里。
他对西南悍匪的情况所知不多,不敢轻敌冒进,只能静等五百探子的消息。
同时派人前往云城召唤云城知府!
云城知府李明在云城任职近六年,他所掌握的消息肯定比朝中那些高高在上的文臣武将要多。?.?????.??
源城知府徐大智领着城中大小官员和士绅亲到城门迎接,能近距离接触权倾朝野的显圣侯,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接风宴上,唐庸得知祁州和源州的守备军都已到位,就驻扎在源州西郊。
宴后,唐庸单独接见徐大智“徐大人对云城情况了解多少?”
提到云城,徐大智神色有些沉重,他回禀道“西南这几年来几乎是与世隔绝,下官了解的情况不多……”
西南既是一个方向,也是大华朝的一个行政区域,云城正是其省会。
“与世隔绝?”
这个回答让唐庸大感意外,他道“西南有两州十八县,两百万多万人口,怎么可能与世隔绝?”
徐大智道“自从五年前明侯率兵剿匪军覆没后,秦岭悍匪愈加猖獗,前往西南的商旅十之八九都被悍匪劫杀,久而久之,就不再有人敢前往西南了!一些企图离开西南的百姓多半也遭横死,为了百姓安,各州县对路引审核极严,轻易不肯放人出城!”
“悍匪到底有多少人?怎么可能将两州十八县震慑到如此地步?”
一伙悍匪居然能令近两百万人口的西南人人自危,简直匪夷所思!
徐大智抬头看了一眼唐庸,道“这个……有人说三千,有人说一万,也有人说……十万的,具体多少人没人知道……”
“十万?”
唐庸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
如果有十万人马何必上山为匪,恐怕早就占领西南,割地称王了。
何况要想填饱十万个肚子,光靠劫杀商旅,掠夺百姓,也不可能做到。
他又问“还有呢?”
徐大智想了想,道“西南虽然近乎与世隔绝,但还是有几个大商团往返西南各州县,属下估计这些人与悍匪有联系,因为他们几乎没被悍匪劫夺过!”
唐庸微微皱眉“你是说他们与悍匪有某种默契或者协议,这才有恃无恐?”
徐大智道“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唐庸又问“这些商团来自哪里,多久出现一次,可否联系上他们?”
徐大智道“据说这些商团来自江浙,但货品都是从源州、祁州几地采买,货物在云城销售一空后,再从西南各州县采办货物销往各地。”
听到这话,唐庸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是说这些商团不仅卖东西到西南,还从西南买东西?”
徐大智点头“正是!”
唐庸疑惑道“据说所知,西南各地连连干旱,天灾不断,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余力往外输送商品?”
徐大智笑道“西南毕竟不是一个小地方,未必所有百姓都是家无余粮!”
唐庸默然不语,半
晌后又问“你对云城知府李明了解多少?”
徐大智道“李大人是六年前由潭州调往云城的,本该三年前离任,但是朝廷新派的三名知府都在半道死于悍匪之手,最后干脆没有派人了,李大人因此留任至今!”
“他在潭州时官声如何?”
“极好!”
……
“好,你先回去,有事本侯再找你。”
唐庸脸色有些沉重,虽然还不能完梳理清楚,但觉得西南这地界处处透着古怪!
很快,早前派出的探子纷纷回到军营,唐庸也不急着见他们,想等他们都到齐后再一同问话。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唐庸的意料,他派出的五百名探子,回到军营的只有六十多人!
又等了两天,再无一人回营!
唐庸召集了回京的所有探子,问“你们可有其他人的消息?”
都说没有,这时一名探子上前,犹豫道“没有回来的,大部分好像都是去了云城和秦州……”
“都是去了云城和秦州?”
“只是大部分,去
云城和秦州正是西南省的两州!
唐庸心里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四百多名好手,劫匪肯定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难道是进入云城和秦州之后才发生了什么意外?!
如果是这样……
那西南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他收敛了心神,问道“你们此去可有什么收获!”
一名探子道“兄弟们打探到的消息都已整理成文供二爷查阅,只是有两件事十分……十分古怪?”
唐庸皱眉道“古怪?”
探子点了点头“是!”
“说说!”
“其一是各县镇百姓对外来人戒心极强,甚至可以说是畏惧,基本不肯与我们交谈。
其二是,二爷,云城知府是否在四月份上了一道奏报旱灾的折子?”
“是有这么回事,朝廷还拨了二十万两赈灾银。”
“可是据卑职所查……西南各地根本没有旱灾,庄稼长势极好!而且,好像前些年也没发生过旱灾……”
听到这话,唐庸直接僵化在椅子上,满目震惊,他问道“你确定?”
探子想了想,道“至少今年是绝没有灾情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风调雨顺!”
沉默!
久久的沉默!
但此时唐庸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四年来朝廷拨有西南各地的赈灾银有上百万两,如果根本没有灾情,那么这上百万两银子到哪里去了?
他此行到底是来剿匪的,还是来反贪的?
又或这本就是一回事?!
他心中忽然剧烈不安起来,一个无比荒谬的想法浮现在心头,如果……
如果那一百万两银子都落在了悍匪手里,那西南悍匪就算真有十万之众也不是奇事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样可能吗?"行军近一个月,唐庸率领一万兵马抵达了距离云城最近的源州,距云城四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