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总,您有什么吩咐?”方圆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把他明天的工作都推了,你回吧。”
“是。”
方圆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连看都不看宫羽琛一眼就溜之大吉了。
偌大客厅只萦绕着男人浅浅的呼吸声,明亮的灯光覆在他白皙俊秀的容颜上,仿佛光都暗淡许多。
“宫羽琛。”宫以诺脸色不愉。
“姐,我再趴会儿嘛!”
“3”
她历经二十多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以及源自内心深处的被支配感,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
因起的太猛,一时间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只觉得脑袋嗡嗡直想往地上杵,醉鬼模样比先才的演技更像三分。
“喝酒了?”
宫羽琛乖乖地点了点头,而后又拼命摇头,CPU一路狂飙,好在从小练就撒娇耍混的本事没丢,丝毫没有一点作为成年人应该拥有的羞耻感,反倒是耍起宝来得心应手的很。
“你回国都不先来看我。大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还有,我同意你结婚了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宫以诺眯了眯眼,“怎么,你不想让我结婚吗?”
男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他也不是不想而是舍不得。
他怕她所嫁非人,他怕她过得不幸福,他怕她受到伤害,但他最怕的是…保护不了她。
他们宫家不缺钱,他也有能力挣钱,足以让她一生无虞,又何必嫁得你这么唐突,还嫁入明家那样显贵的家族,打上门都不见得能赢。
“你总得给我准备的时间吧,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小舅子,还当的这么突然,落差太大,我心里不好受。”
宫以诺差点被他气笑了,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结婚的是我,你需要准备什么?他这个姐夫,你想不认就不认,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的云淡风轻,宫羽琛却听的稀里糊涂。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她突然问:“酒醒了?还难受吗?”
大姐突如其来的‘关心’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宫羽琛毫无防备的和盘托出,“嗯,不难受,就是有点晕。”说罢,他忽地抬头,就像从前一样,一头就栽进了她编织的网。
“我…”
“喝酒了。”
“我错了,姐。”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宫羽琛晃晃悠悠地蹲下,刚准备伸手,只听‘啪’一声,纸巾盒从天而降。
“用纸巾一块块包起来。”
他心里虽一万个不情愿,双手却很听话得把纸巾铺开,正要去捡碎瓷片,不想被身后的人踢了一脚。
他仰头去瞅,大姐正在凶他。
“用纸巾去捡。”
反正最后都会扔进垃圾桶,干嘛让他包?
宫羽琛哀怨地看了自家大姐一眼,老老实实地拿起纸巾一块块捡,然后一片片包好再丢到垃圾桶里。
“收拾好了去二楼卧室洗澡。”
宫羽琛深感他在自家姐姐眼里就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也甘之如饴的愿意听她差遣。
半个多小时后,他从楼上下来直接进了餐厅,冲了个澡,头脑清醒得不得了,眼睁睁地看着大宝贝姐姐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喂进嘴里,心都碎成了渣子,怏怏地喊了一声,“姐~”
宫以诺闻声扭头,一眼就瞧见他身上穿着的那套睡衣,眼神猝暗。
宫羽琛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黑色真丝睡衣,忙问:“怎么了,我穿黑色不好看吗?”衣柜里面的睡衣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整个一个暗黑系列,他眼睛都快挑出花来了!
见大姐不说话,脸色还有点难看,他故意补了一句,“老男人穿的颜色,是够丑的。多亏你弟弟我美如冠玉。”
宫以诺把碗放在桌上,冷冷道:“屋里没人?”
“没…没人啊!你给我准备的客房怎么会有其他人?”
宫羽琛不明所以,刚踏进那间屋子时,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都怔住了,果然大姐最偏爱他,连准备的客房都这么气派,他都没来得及去里屋看看。
宫以诺挑了挑眉,吩咐道:“你去厨房把锅洗了,然后去偏厅睡沙发?”
“姐?”宫羽琛不解,那屋子不是为他准备的吗?为什么要睡沙发?难道是因为他喝酒的事吗?
他上去摇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姐,沙发不舒服。”
宫以诺横了他一眼,“不愿意,那就去园子里睡躺椅。”
宫羽琛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
“明天六点起来帮兰姨准备早餐。”
“…姐,我明天有通告!”
“我让宋意推了。”
宫羽琛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他就知道醉酒这件事在她这儿绝不会轻易翻篇,他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借着酒劲大半夜的过来找她。
“我知道了。”
……
凌晨,整座园子都静悄悄的,宫羽琛轻手轻脚地把餐桌上碗筷收拾干净,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很整洁,只有灶台上放着一个小锅。
他走过去掀开锅盖,随即一股浓郁的米香扑鼻而来,他呆呆地看着那锅热腾腾的米粥,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