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明园这些天,她还没有正儿八经和他说过话,难免紧张,前面说的几句只听耳朵里嗡嗡乱响,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后面才步入正题。
“都是诺诺吩咐的,她第一次去婆家,哪能两手空空啊!不多不多。”
宫以诺一走近,便听到了她的‘投名状’,眼皮不禁一跳,她悄悄绕到兰姨身后,凑在她耳边说“是不多,您应该把整个库房搬过来。嗯,还是换辆卡车吧!”
梅兰被她吓了一跳,想揍人,刚伸出手方想起旁边还有人。
一低头又看到她了臂弯挂着的西装外套,那纤薄的身子只穿着一件米色长裙,脚踝还在外面露着。
她抬腿就给了她一脚,把一旁孙妈都看懵了。
宫以诺缩了缩脚,声音俏皮,“一会儿就上车了!”
梅兰瞅了她一眼,掉身就走,东西也不塞了。
孙妈怔在一旁,看着宫以诺问:“阿…兰,她没事吧!”
“她把我的东西都送人了,你们大少又没有给她报销意思,结果我还不认账,您说她能没事吗?”她笑着说完便上了车。
孙妈拧着眉头,使劲扒拉手指,从刚才阿兰的话里看,这些东西怎么也得有七位数吧!就是不知道她一个月的薪水有多少。
想到这,她偷偷看了一眼明无垢,心想以他的身价,应该不至于抠搜打工人的血汗钱吧。
……
回明家老宅的路上,明无垢开车,宫以诺和孙妈坐在后排。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各不相干,孙妈竟被这氛围弄得人生第一次晕车。
从这之后,她再不敢独自一人去坐他们俩的车。
行至中途,他接到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宫以诺从后视镜无意瞥到他的脸,看他神情淡淡并不像有急事。
但是,到了老宅,他连车都没下人就走了。
宫以诺惊觉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内敛深沉,这三个月可能并不容易度过。
她们走过了垂花门,孙妈方意识到一后备箱的礼物还在车上,忙活了一大早,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她觉得对不住梅兰。
宫以诺倒是无所谓。
孙妈引着她进了前院,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去了东院。
那天晚上她被明无垢直接带去了老太太那里,没有留意这座宅子的布局,现在一看比她想的还要大许多。
她跟随孙妈进了东院的厅堂,一进门便看到条案前八仙桌旁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个中年女人。
坐在右侧的女人,她前几天刚见过,是明无垢的姑姑。
至于另一个,她大概知道是谁。和明月相比,她气质上多了点江南女子的温婉,身上穿着的雨过天青色的素色旗袍十分衬她,岁月也并未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留下过多痕迹,反而是平添了几分优雅从容。
厅堂左下侧的官帽椅上又依次坐着两个中年女人,一个珠围翠绕,一个素雅秀气。
孙妈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怪不得大嫂不欢迎我呢?原来是她要来啊!”
女人抬着高高的下巴,眼神不住地往孙妈身上瞟,她的声音尖利又刻薄,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活像一只打鸣的母鸡。
孙妈脚步一顿,刚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还往后挪了一步,整个人就好像藏在了宫以诺身后。
她看见孙妈不敢上前,便更加咄咄逼人,“怎么,让你去照顾了无垢几天,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么?连本职工作都忘了?”
她忽扭头看向坐在明月旁边的女人,说道:“我在大嫂这里待了好半天,可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明月知道她又要挑事,便插了一句嘴,“萍姐,妈妈在她房间,你先过去吧!”
那女人当下就不乐意了,“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为你的弟妹,明家的儿媳妇,难道不配一个佣人给沏杯茶吗?”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