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泓乐了:“好,不喝酒,咱们喝茶解愁。”
钟宴笙嘀嘀咕咕:“我也不愁。”
相比他自己的身份变化带来的愁意,还是萧弄从便宜哥哥变成定王殿下要更让他发愁点。
“我听说定王把你的花抢了。”
裴泓看他不大乐意多说此事的样子,贴心地转移话题,把自己带来的玉簪花递给他,哄小孩儿似的:“来,我的给你。”
景王殿下是京城有名的拎不清,其他亲王回京,忙着争权夺势,就他回来之后,忙着吃喝玩乐,现在居然还要把来参加斗花宴带的花送给他。
钟宴笙脸都红了,把花推回去:“我不要,殿下留着花送给心上人吧,给我做什么。”
裴泓遗憾地把玉簪花收回来,往旁边看了眼:“萧闻澜过来了,应该是被定王教训完了。我现在得去趟德王那边,你就跟萧闻澜在一处,没人敢对你说什么做什么的。”
要真论起来,萧闻澜的靠山,比裴泓硬多了。
毕竟定王再嫌弃萧闻澜废物,萧闻澜也是他二叔留下的亲儿子,是他在世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会来招惹萧闻澜。
钟宴笙乖乖点头:“好。”
裴泓都能想象到他那副乖巧的样子,手痒得很想捏捏他的脸,又叮嘱了钟宴笙两句,才风流地摇着扇子离开。
云成在旁边听了半天,不禁道:“还是景王殿下人好啊。”
就算得知小少爷不是侯府的真世子,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异样目光,见小少爷不想提,就不多提那些事,依旧很关心小少爷。
一点也不像那些趋炎附势之辈。
萧闻澜最后还是在萧弄那儿领了顿骂,十分萎靡,长吁短叹地走到钟宴笙身边,刚想开口说话,鼻子抽了抽,扭头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着鼻子纳闷道:“钟小世子,你的香粉怎么这么……啊湫!……呛人啊?”
钟宴笙想想以前看的闲书,聪明地选择不答反问:“萧二少,好闻吗?”
萧闻澜的脸色一言难尽了会儿,想到帷帽下那张灿若桃李的脸,咬牙点头:“好闻!”
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钟宴笙愉快地点点头,已经快忘了方才在萧弄面前有多紧张了,兀自偷乐。
“方才过来时,我和景王殿下已经听说了。”萧闻澜揉着鼻子,带着鼻音安慰钟宴笙,“你别搭理那些说闲话的,他们一天天比我还闲,就算不是淮安侯府的世子又如何,你可是我萧闻澜认定的朋友!”
钟宴笙迷茫地眨眨眼。
加上方才在小花园里那一见,他和萧闻澜这才第三次见面吧,怎么就朋友了?
“孟棋平是不是带人去堵你了?他那人就那样,脑子有病!我以前跟他一起出去,也不是很想跟他玩,我在场的时候,他也不敢太放肆。哎,你都不知道他私底下有多变态。”
萧闻澜完全没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嘴叭叭个不停:“他就活该被我堂兄砍手指,没把他再纠缠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搬救兵!”
说到“搬救兵”时,脸色还挺得意。
萧闻澜的救兵还能是谁,钟宴笙可不敢再跟萧弄对上了,迟疑了一下:“谢谢?”
“对了。”萧闻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我堂兄了?他方才向我打听了你。”
钟宴笙心里一咯噔,瞬间结结巴巴:“啊、啊?定王殿下,打听我什么?”
“他问我你长得怎么样。”萧闻澜摸着下巴,“我说你长得很好看,京城第一美人非你莫属,他叫我去看看眼睛。”
钟宴笙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感到了凝噎:“……”
“对了,我还给我堂兄说了你的小名。”
钟宴笙的心倏然又悬了起来,眼睫轻颤。
“迢迢”这个小名,是去姑苏之后,教书的先生为他取的,除了淮安侯和侯夫人外,平日里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叫他,知晓这个小名的,也只有几个伺候在两位长辈跟前的下人,不会出去乱说什么。
但传出去也不无可能。
“上次你们在九香楼玩,后来我听其他人说了,你小名叫宴宴是吧?我告诉我堂兄了,没问题吧?”
钟宴笙正在努力地思考,万一萧弄找上来,他该对自己的小名编出什么瞎话才能保住小命,闻言足足愣了几瞬,完全没想到,孟棋平给他起的这个腻乎乎的小名,居然还能发挥这种作用。
片晌之后,他十分诚恳地点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真是太谢谢你啦萧二少——定王殿下有说什么吗?”
“没,我堂兄大忙人,还有事呢,问完就走了。”萧闻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用肩膀撞了撞钟宴笙,“不是我怂,是我堂兄他比较高深莫测……钟小世子你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