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 / 2)

钟宴笙一阵头大,舀起勺粥塞他嘴里,着急地吩咐:“你不准说话!”

萧弄盯着怀里人雪白美好的侧容,又垂眸看看他脚上的红疹痕迹,暗蓝色的眼眸眯了一下,没有挣扎,顺从地将那勺粥咽了下去。

展戎擦汗。

主子对小公子可真是宽容啊……换其他人,这会儿两只手都被砍下来喂狗了。

好在只要钟宴笙在怀里,萧弄就会老实很多,盯了钟宴笙一阵,又静默下来不吱声了。

除了喜欢蹭他,再趁他不备偷偷舔他一口,萧弄也没有特别过分的举动。

钟宴笙想完,陡然惊觉自己的底线好像又降低了许多。

可是萧弄脑子现在不好,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能跟一个脑子不好的人计较什么……

钟宴笙尽量忽略掉萧弄搭在他腰上存在感极强的手,把脸色绷得严肃又认真:“我和定王殿下消失快一天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展戎跟黑甲军有特别的联系方式,进了深林里也没两眼一抹黑,恭恭敬敬回道:“您和主子不在,外面的情况有些混乱,被拘在驿馆里的几个官员想离开,被留在驿馆的黑甲卫们按住了,现在山林外都是五军营的士兵,林子里还潜藏着几股不明的势力。”

钟宴笙想了想:“我来的时候,林子里出现了四批刺客,好像都想杀我,第一拨人春风谷边刺客装扮一样,最后一拨人出现后情况变得很乱,然后我就被定王殿下带走了。”

“回小殿下,最后一拨人是我们。”展戎低下脑袋,“昨晚情况太乱,主子又情况不明,我们听到动静过来,发现您被围困在内,便想办法破了局。”

本来展戎是想趁乱把钟宴笙带走的,哪知道回头一看,钟宴笙不见了,给他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这一晚上可给展戎担心坏了。

钟宴笙恍悟。

难怪呢,最后那一批人压根不像刺客,就是冲着搅浑水来的。

“展戎,你知道那些刺客的来历吗?”

展戎点头:“根据属下的调查和主子的推测,里面应当有德王和老皇帝的人,但还有一拨人,尚未摸清楚情况,待查出底细,属下会第一时间报给您和主子。”

钟宴笙感觉他这话怪怪的,心里嘀嘀咕咕。

这种事报告给萧弄不就好了,报给他做什么。

展戎又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萧弄开口,心里不禁打鼓。

主子是不是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

萧弄脑子混沌,但能听懂一些话,张了张口,还没开口,胸口就被怀里的小美人用力地杵了一下。

钟宴笙的力道也不大,跟他人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性,撞过来时还浮着淡淡的幽香,比起打人,更像撒娇,跟被柔软的羽毛剐蹭了下心口似的。

萧弄的注意力不由被他雪白的颈子吸引,盯着他启启合合的嘴唇,又安分下来。

又一次成功阻止了脑子不好的萧弄说话,钟宴笙心里暗暗欣慰。

等见到楼大夫,把萧弄弄清醒了,他一定要萧弄给他好好赔罪道谢。

他这两日为了萧弄,真的很努力了!

把萧弄打闭嘴了,钟宴笙继续问展戎:“你和踏雪是怎么混进来的?”

“回小殿下,多亏了踏雪。”

展戎瞅瞅无聊得在地上翻肚皮的踏雪,很想伸手摸一下大猫毛茸茸的肚子,不过他很清楚,敢伸手摸踏雪,下场八成是被咬掉一只手,眼馋地收回视线:“是踏雪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带着属下几人,从一条狭窄偏僻的陡峭山道绕上来的,与前几日躲在货物里,提前摸进来的探子联系上了。”

踏雪本来就是西番雪山上的生灵,非常擅长攀爬悬崖山壁,一溜烟爬上来,差点让展戎等人跟丢了。

这么厉害呀,钟宴笙禁不住又夸奖了一句:“好踏雪!”

萧弄不满地捏了他的腰一下,贴着钟宴笙的耳朵尖尖,厮磨着耳语:“怎么不夸我?”

钟宴笙:“……”

你做什么了就要夸你?

夸你流氓耍得好么。

脑子坏掉的萧弄真是太可怕了,到底为什么会跟一只大猫猫争风吃醋啊。

钟宴笙忽略了莫名其妙的萧弄,考虑了会儿:“今日我和定王殿下出去时,看到这座寨子田舍俨然,还有练兵场,没看错的话好像还有好几个粮仓。”

“小殿下看得不错,这匪窝藏在深山里,极难寻到,后方是断崖,四下有高墙,还收留了许多不少流民难民,练着精兵屯着粮,堪称训练有素。”展戎思忖了下,“探子偷偷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们劫掠到的货物大多从其他山道运出去卖掉了,似乎劫掠并非为了享乐,属下觉得,这寨子的首领身份恐怕不一般,图谋甚深。”

钟宴笙听得傻了半晌,迟钝地把他的话消化了下:“意思是,易守难攻吗?”

“小殿下聪明!”展戎夸赞道,“的确是易守难攻,小殿下白日里应该见过我们的探子吧?他在寨子里潜了几日,发现要想调兵攻入,几乎是不可能的,出入山寨,除了踏雪找到的那条危险的山道,就只剩那几道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