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永长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我父亲他不喜弯弯绕绕,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委实难听,道友切莫放在心上。”
向苼顿时哑然失笑,“钟前辈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我怎么会在意?”
“那就好。”
钟永长松了口气后,忍不住发问:“司道友,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姜门主此人心胸狭隘,必定会一直针对你。我父亲此番护了你一次,下一次可就不好说了。”
“无妨,我自有打算。”
向苼笑了笑,“还要劳烦钟道友帮我一件忙。”
钟永长听向苼说完,脸色变了变,最终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那钟道友,就此别过。”
向苼抱了抱拳,转身快步下山,身形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
拜别向苼后,钟永长追上一直在不远处等他的父亲。
两人上得灵舟,钟永长熟练地操控阵法回家,一边忍不住好奇道:“父亲,您为何要救司无月?”
别人不知道其中内情,可他看得很清楚。
父亲原本没有打算救司无月,而是在司无月将要动手的那一刻,忽然改了主意,那改变的契机又是什么?
难不成……司无月此人身份有些特殊?
靠在船边闭目养神的钟忆山眼睛睁开一丝缝隙,语气随意道:“想知道?”
钟永长老实点头:“想。”
钟忆山嘴角扯开一丝笑容,“只要你愿意继任归沐谷主,为父立马告诉你。”
钟永长听着这话,顿时心累地叹气:“父亲,您才五百岁不到,为何一直急着卸任?当谷主八面威风不好吗?”
“你既然觉得威风,为何迟迟不愿继任?”钟忆山反将一军。
钟永长顿时无言以对,只得两眼望天,装作没有听到。
看着儿子这般无赖的模样,钟忆山微微摇头,“罢了,此事关乎地阴界,告诉你也也无妨。”
钟永长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父亲。
“那司无月不简单。”
钟忆山语气低沉,“我且问你,《七感》秘术你学到了第几层?”
“《七感》?”
钟永长面露尴尬,“那《秘术》委实难练,远不如刀道好懂,孩儿一直进展缓慢,如今方才练到第二感。”
钟忆山听着微微皱眉,“你修炼秘术的天分的确差了些。”
钟永长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已经是东洲四大天骄了,可在天赋更为妖孽的父亲面前,还真没什么骄傲可言。
“若是你将《七感》练至第五感,就会冥冥之中生出感应。”
回到正题,钟忆山想起“司无月”将要出招时的心惊肉跳之感,不禁眯起双眼,“那司无月若出手,姜道源生死难料。”
“什么?!”
钟永长大吃一惊,父亲出手,他想过很多种理由,但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的……荒唐!
他很快联想到了什么,惊声道:“难怪司道友从不显露自身修为,她也是元婴期?!元婴期的剑修,姜道源当然打不过。所以父亲,你其实救的不是司道友,而是姜道源?!”
“还不算太笨。”
夸了儿子一句,钟忆山咧嘴一笑,“那司无月是什么修为,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城府极深,很危险,你与其接触定要小心。”
钟永长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什么,一脸古怪地问道:“可是父亲,你为何要救姜道源?他暗中与地阴界合作,今日死了不是更好?”
“为父说他生死难料,可也没说他一定会死。”
钟忆山话到此处,语气顿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钟永长:“再说下去,可就要牵扯到五宗旧闻了,这可是宗主才能知晓的辛秘,你确定还要听?”
钟永长顿时傻眼。
方才他还在想,一向对隐秘讳莫如深的父亲,怎么忽然如此大方,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可秘密听到一半的感觉实在难受。
不就是当谷主吗?大不了继任之后直接撂挑子,活儿全扔给长老们去干!
念及此处,钟永长咬了咬牙,点头:“听!”
钟忆山立时眉开眼笑。
……
两日后,一则消息通过归沐谷的情报渠道,广泛散播开来。
近些年以除魔出名的万剑门太上,忽然宣布脱离万剑门,甚至借钟永长之口,公然向风月门喊话。
“玄阴宗一役,风月门主大可只迁怒于我一人。不必行腌臜手段,为难一不入流小宗。否则,在下可要怀疑风月门究竟是名门正派,还是睚眦必报的邪门歪道了。”
此言一经流出,天下皆惊。
尚不知内情的东洲修士们,立刻纷纷打探起玄阴宗一役的有关情报。
此事风月门本已提前封锁,奈何挨不住百花谷故意散布真相,一时间天下哗然!
更有传闻称,消息传开的当晚,姜道源当场气得吐血昏迷。
向苼自然也听到了传言,却无心笑话,她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