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青年似也对赵卓的身世有所了解,闻言轻叹一声:“血脉因果斩不断,下去吧。”
赵卓嗯了一声,脚下玉尺一闪,回到手中,飘身落到后院。
在后院的侧夫人看到有人从天上下来,先是一惊,而后看到儿子年轻的面孔,顿时惊喜地跑来,一边大喊:“卓儿!”
赵卓冷容稍霁,身形一闪,便就到了测夫人面前,“母亲。”
侧夫人这一听顿时急了,“卓儿,你疯了?你怎么能叫我母亲?要是让大夫人知道……”
“母亲,你莫不是忘了?”
赵卓笑着打断娘亲的话,“您儿子是仙人,谁敢欺负我们?”
侧夫人顿时愣住,低声喃喃:“仙人……我儿子真是仙人了……!”
母亲的思维一时片刻没转过来,赵卓也不在意。
他目光一转,落到旁边的一名小厮身上,冷冷出声:“去前院告诉赵成祥,一炷香内撤走所有排场,否则我现在就走!”
小厮吓得直哆嗦,勉强行了一礼,随后连滚带爬跑出了后院。
赵卓扶着母亲坐下,等了不到半炷香,便就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正是赵家家主,赵成祥。
赵成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看到院里头站得笔直的赵卓,无端又生出一分力气,大声喊道:“卓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爹爹盼你盼得眼都快瞎了!”
说着,赵成祥跑上去就想抱住儿子。
赵卓却是一皱眉头,偏身让开,任由自己父亲摔了个狗吃屎。
赵成祥摔得有些懵,愣了片刻才爬起来,看到赵卓后面还站着一人,脸色有些难堪:“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赵卓冷哼一声,心中厌恶至极,他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紫衣青年看着气氛不对,顿时站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赵家主勿怪,师弟上山时年纪还小,十五年里,除了三年前,你从未去过信,关系难免生疏了些。”
这话听着是在打圆场,话外之音却是犀利得很,就差指着赵成祥的鼻子说,别装了。
赵成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紫衣青年不比自家儿子,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强颜欢笑,连连点头道:“仙长说的极是。”
紫衣青年神情微哂,摊上这么个亲爹,赵师弟可真是倒霉。
好在凡人命短,用不了多少年,师弟也就解脱了。
两人这么一打岔,气氛缓和不少。
赵成祥懒得继续再绕圈子,大声哭诉道:“卓儿,爹爹等了整整三年啊,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赵卓讥讽一笑,“盼着我给大哥报仇?”
“你大哥绝对是被仙人杀的!”
赵成祥激动起来,“供奉被吓跑了,爹没办法,只能等你回来,给你哥报仇雪恨!”
赵卓听着无声冷笑,他对大哥的记忆,只有小时候无止尽的欺凌。
大哥长大后是什么样,母亲也在信中有提及,只能说死有余辜,他很不想管。
可师兄也说了,血脉纠缠的因果,斩不断,弃血亲于不顾,有悖人伦,不利于修行。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问道:“大哥的事情,你查了多少?”
赵成祥一听,顿时大喜,连说道:“那供奉跑了之后,我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暗中探查,查到了东城一间字坊!
那字坊叫做竹阁,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所开,你大哥看上人家,就想……总之,此事未竟,你大哥就死了!
后来没到半年,那女子忽然离开了,一走就是三年,直到前两个月才回来。”
赵成祥面露狰狞,“一看就是避风头,你大哥的死定于那竹阁有关!”
赵卓听着,脸色愈发难看。
这等欺男霸女的丑事,明着说也就罢了,还想继续加害差点被大哥祸害的女子?
师兄们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爹怎么还不被雷劈死?
紫衣青年在旁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等赵卓开口,便笑答道:“既然如此,我便与师弟去竹阁字坊走一遭。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无证据表面贵公子真是她所杀,我们不会动手。”
赵成祥听着前半句还高兴,听到后半句,顿时急了,“凶手就是她!仙长,你可不能放任那贱人继续害人呐!”
“到底是谁在害人?”
赵卓冷哼一声,“此事你无需再管了,师兄,我们走。”
言罢,赵卓抓过母亲肩膀,身形一闪便就消失在院中。
紫衣青年虚虚一抱拳,亦是眨眼失去踪影,独留赵成祥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内,一脸不敢置信。
“卓儿,那可是你大哥啊,是我赵家的嫡长子……我们赵家,断后了……”
赵成祥念叨片刻,神情忽然狰狞起来,恨声骂道:
“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知道你们靠不住。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