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苼姬娘娘?”
罗海挠了挠头,“苼姬娘娘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是已经转世成凡人了吗?你和那位剑绝小哥过来时,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她前世的徒弟呢。”
“凡人?”
李长亭略一眯眼,那一手调动香火给归沐谷弟子疗伤的手段,可不是凡俗能动用的。
“就是凡人。”
罗海生怕李长亭不信,又补充道:“她半个月前还染上风寒了,时常咳嗽,我去抓的药。”
李长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又道:“那只虎,你又了解多少?”
“您说虎前辈?”
罗海脸上显露几分认真之色,“虎前辈待人极好,虽然嘴上没什么好话,可就跟您说的那样,性情比某些修士还要善良得多。”
怎么还夸起来了?
李长亭心中无奈,“我是问你,他的具体身份。”
罗海脑海中闪过王拓把玩秘境珠的画面,表面却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虎前辈那么厉害,我只负责酿酒,哪里敢问东问西。”
李长亭:“……”
难怪那只虎只口头骂了两声,也不拦着,原来这罗海什么都不知道。
“李前辈,我再敬你一杯。”
罗海忝着笑脸,继续敬酒,李长亭嗯了一声,一口喝干杯中酒,也不再问了。
罗海见状,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他独自在修真界闯荡多年,又怎会看不出来李长亭过来是为了打听消息,即便没有虎前辈的提醒,他也不会乱说。
他前两句回答,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可细究便会发觉,这两点都没什么实际意义,这三年他看到的,猜到的,全都压在了心底,一句也没说。
……
两人各怀心思,从大白天喝到华灯初上。
向剑绝不出来,李长亭也不打算走,就在酒坊住下,晚上睡不着,索性反复琢磨罗海那两句话。
罗海误会这向苼是凡人,说明此女隐居于此,从来不用修真手段。
李长亭喃喃自语,他想到白天向苼那张略微苍白的脸,心中恍然。
这向苼一直隐居躲着不与徒弟见面,原来是为了疗伤,怕徒弟担心?
傻小子追过来,要是知道此事,岂不是更加不愿意走了?
“唉……”
李长亭双手枕着后脑勺,长叹一声,这东洲难道是跟他八字犯冲?怎么就没一件事是顺心的。
翌日一早,字坊。
向剑绝方才搬开门板,看到李长亭就站在门口冲他笑,顿时脸色一黑,“你怎么还在?”
“傻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李长亭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帮你找到师父,你还没帮我找到人呢,就想赶我走了?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
“你说清心前辈?”
向剑绝恍然,旋即神情略有尴尬,他只顾着找师尊,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他轻咳一声,道:“师尊最近身体不适,过两天再说吧。”
李长亭一听顿时挑起眉头:“傻小子,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真就以为你师父就是清心前辈?”
向剑绝轻哼:“就算不是,我师尊也肯定认得。不过师尊可没义务帮你,我只负责通传此事,剩下的,看你的造化吧。”
言罢,向剑绝懒得继续与李长亭多说,转头又进了后院继续看着归沐谷两人。
李长亭抬步正要混进去,眼前却是黑光一闪,多出一只拦路虎。
王拓龇牙,露出两颗缝隙的虎牙,“李道友,后院重地,闲人免入。”
李长亭皱眉:“我还有两句话没和傻小子说清。”
王拓嘿嘿一笑:“剑绝要照看那两名归沐谷弟子,忙着呢。左右你在东洲也无所事事,多等两日不也一样?”
李长亭眼角抽搐一下,忍无可忍:“不就是上次那一剑吓到你了,至于这么记仇吗?”
此话一出,王拓立刻炸了毛:“什么飞剑,小爷我早就忘了!”
李长亭嘴角一哂:“罢了,我就再多等两日。”
他转身就要去隔壁酒坊,却听到罗海哭着传音过来:“前辈,虎前辈这次来真的。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人一回吧!”
李长亭脚下一滞,回头便就看到王拓正对他嚣张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敢挖我苼妹的墙角,小爷今天就让你睡大街!”
王拓冷冷一笑,正欲接着说,蓦地语气一滞,接着瞬间敛去神色,缩进猫窝闭眼假寐起来。
李长亭正不明所以,忽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叫喊:“向老板?”
陈铁匠一手揣着大包小包,一手拉着凤凤,站在门口,小心打量着李长亭:“这位小哥,向老板今日不在吗?”
身上背着一把剑,这人是个江湖剑客?
陈铁匠在打量李长亭,李长亭同样也在打量突然到来的父女二人。
凡人?
他暗自诧异,这头虎妖对自己如此嚣张,在凡人面前却伪装成一只玄猫,是因为向苼的吩咐,不让他们在凡人面前暴露?
想通这一点,李长亭看着陈铁匠的目光立刻变得热切起来。
他忽然上前抓住陈铁匠的手,一脸热情地开口:“铁匠,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