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看到丫鬟面容,神情微诧,旋即轻笑一声,错开身形离去。
丫鬟被那一声笑吸引,下意识循着向苼向后看去。
这一看,却是令她身子一颤,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背影……
“小桃,你在看什么?”
楼梯上传来问话。
小桃顿时回神,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女子身边,当面传音道:“月姐,我刚刚看到那女修,走路的背影很像……”
小桃话没有说全,女子却是立刻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
“回屋再说。”
……
与此同时,城东袁家。
袁之平这半个月,一边暗中转移修炼资源,一边隐秘联系各个野集打听空界石的消息。
今日,他亦是如往常一般,正忙得焦头烂额,忽然听到有人过来通报,门外有一位离姓女修求见。
袁之平当即心头一震。
那女修居然真的从黄泉老道手底下,活着回来了?
“快快将人请去前堂!”袁之平吩咐一声。
待得人离开,他立刻屈指画出一面水镜,照着理了理颇为凌乱的衣襟与发丝,确定叫人看不出憔悴之相,这才一脸从容地往前堂行去。
不多时,袁之平踏入前堂门槛,见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正低头品茶,正要打招呼,忽地从她身上感应到一阵空间波动。
空界石?!
他心下大震,眼中的惊色,几乎压不住。
这时,女子似乎有所觉,抬头望来,微微一笑道:“阁下便是袁家家主,袁之平前辈吧?”
“前辈不敢当,唤一声道友便可。”
袁之平勉强压下心中震动,走到主座落座,面露淡笑:“路途遭遇,小女归家后,已与言明,还要多亏离道友出手相助。”
“袁前辈客气了,说起这黄泉老道,也是晚辈走运。”
向苼一脸感慨后怕,“晚辈久在修真界行走,练就一身不俗的逃命本事。本以为能甩脱追杀,不曾想,那老道身法也不差。
我亡命奔逃,差点被追上,若非那老道不知为何忽然不追了,此番怕是生死难料。”
这番话,向苼说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袁之平正半信半疑,忽地见对方取出玉盒,放在茶几上往前一推,笑道:
“此物,当日被晚辈情急之下带走,如今也当物归原主了。”
袁之平看到关乎身家性命的玉盒,顿时激动不已,顾不上许多,直接伸手一招,拿来玉盒打开。
看到一颗空界石完完整整地躺在里头,他心下大定,再抬头看向苼,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亲近与复杂。
“离道友可知,此物为何?”
向苼轻轻点头,“自然知晓,空界石,须弥芥子奇宝,可用来制作方寸集。”
袁之平一听,神色不由更加复杂,感叹道:“道友既知晓此物价值,竟还愿意归还,当真是品性高洁,我辈不及也。”
听得这般溢美之词,向苼摇头轻笑:“袁前辈,倒也不必将我晚辈想得那般好,不过是我不需要罢了。”
“离道友不必谦虚?”
袁之平一挥袖,“财侣法地,修真修真,这财字排在第一位。
此物若是换成修炼资源,足够填满整个袁家府邸,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眼红的,何来不需要之说?”
说到这里,袁之平眼里流露出感激之色,“离道友,实不相瞒。弄丢了空界石,在下全家都要遭大难。
此番道友义举,与在下而言,无异于救命之恩,道友可有难处?若是能用得到我袁家的,尽管开口!”
向苼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袁之平一眼,笑了笑,道:“我一介散修,四处游历,随性而为,亦非挟恩图报之辈,袁前辈不必如此。”
此话一出,袁之平立刻明白,自己那番小心思试探,被看破了,神情顿时透出几分尴尬与羞愧。
修真界尔虞我诈,他司空见惯,如离道友这般品性高洁,无欲无求之人,却是从未见过。
念及此处,袁之平低叹一声,伸手作揖:“让道友见笑了,只是道友若真是别无所求,在下这心里也难安呐。”
“袁前辈若真过意不去,不如收留晚辈一段时日,如今这西田城里的客栈可不太好找。”
袁之平精神立振,“这时自然!小女也提过此事,早早便吩咐人收拾好了客院,就等着离道友上门了。”
向苼当即起身,微露笑颜:“那晚辈便叨扰了。”
“哈哈,这哪里是叨扰?我袁家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袁之平站起来,“我与道友同去客院,也好闲聊一番。”
“有劳。”
“哈哈,我正巧今日无事。说起来,小女近日修行勤勉不少,等她出关见到道友,定然十分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