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东家显然也看出是怎么回事了,便笑着告辞走了。
这里是他们的生意,老憨在这里都是干了什么,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他们自然是放心的。
临走前叫来了情儿姑娘,还对茶壶再三的叮嘱:“一定要招待好张员外,以后这里可全靠他了,必须伺候好!”
茶壶是在这里打杂的,又不是纯打杂的,和小厮又不同,身份有点接近于老鸨子。
老憨不喜欢老鸨子,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有时候可以阿谀奉承,讨好巴结,有时候又能尖酸刻薄,阴阳怪气。
一个女人的身上,居然可以同时存在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而且还能随时转换,就看你有钱没钱了。
老憨觉得和这种人说话无趣的很。
听情儿姑娘弹了一曲,老憨反而和那个书生模样的茶壶聊起了天儿:“看着像个书生,透着几分文雅,读过书吧?”
那个茶壶惭愧的说道:“老爷见笑了,是读过几年书,没什么用的,到这里来做个茶壶充充门面,咱们这里接待的是高档的客人,总需要有人伺候附庸风雅的人,不然的话,这里和别处的暗门子还有什么区别!”
老憨笑了,这样聊天才舒服嘛,于是继续对茶壶说道:“看来你还有些见识,说说咱们这里怎么高档了?”
茶壶叹了一口气说道:“高档不了的,咱们这一行有好几个派别,西湖船娘是一个,扬州瘦马是一个,大同婆姨又是一个,我们这里和他们都不沾边儿,什么也算不上……”
那个情儿姑娘反而无所事事了,也不愿意多话插嘴,没让他离去,她也不敢走,就过来给老憨端茶倒水了。
老憨却笑着继续说道:“西湖船娘美妙的很,你觉得妙在哪里?”
茶壶侃侃而谈:“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富家的老爷公子,暂时放下家中的所有俗事,登船玩乐几天,若是船娘姿色貌美一些,简直如同一段艳遇,岂不妙哉!上船之后,家人找不到他,别人也无法打扰,放心大胆的逍遥快活,还有比这更美妙的吗?”
老憨却摇头说道:“论起人的美貌,扬州瘦马当数第一。”
茶壶却有些不屑的说道:“不过是给官老爷撑门面的,除了讲究吹拉弹唱,更加讲究琴棋书画,对诗词歌赋要求也更加严格,可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呢?这撑门面的代价也太过大了一些,培养出这样的女人来,太过不容易了,还是大同婆姨更加实在一些,苦练床第之术,总要让男人有不同的体会才可以呀!否则干嘛要出来呢……”
这个茶壶居然说的头头是道,老憨不禁感叹道:“你读的几年书都是读的什么呀?专门研究这个吗?”
茶壶拱手说道:“惭愧,惭愧,让老爷见笑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大道,和吃饭喝水一样的道理,我在这个地方,只能把这话说的堂而皇之了……”
老憨点了点头:“你其实说的不错,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