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京城的曹礼并没有直接进宫面圣,在陆彪的护卫下,几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曹礼对京城并不熟悉,甚至是很陌生,这是他为官十几年第一次进京城。傍晚时分,两道人影从客栈而出,分别向着方府和刘府而去。
其实方府和刘府相隔并不是太远,都住在城北,这一片区域可以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每家院落占地都极广,内府都设有花园阁楼。
方府内,用过晚饭之后的方书同来到自己花园内,与其他世家门阀的花园不同,方家这里花园更像是一个练武场,院内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以及一些石锁石锤,这和方家的出身大有渊源,方家以武出身,方家历代男丁都要习武。五十多岁的方书同走到兵器架旁,单脚一点,原本靠在兵器架上的一把关公刀应声而起,方书同伸手一把将刀牢牢抓在手中,在空中转了一个刀花之后,将长刀在地上猛然一戳,原本铺在地面上的石砖应声而裂,可见这位老尚书的力道之大。
“好,父亲威风不减当年啊”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方书同根本不答话,脚尖轻踢触地的刀柄处,长刀再次握在手中,随后在院中舞动开来,一柄长刀上寮下劈,左右横斜,一个半人粗的木桩,在方书同一刀之下斩去半截,若不是上了年纪,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有生猛。
门房通报的下人将锦盒和书信交给一旁站立的方进,方进是方书同的长子,也就是方晴雪的父亲,现任兵部参军。
“何人送来的?”方进对着下人问道。
“来人没说,说只要老爷一看便知。”下人回道。
“混账,什么人的书信都可以随便接的吗,连送信之人是谁都不问清楚。”方进一脸怒意的训斥道。
下人当即跪地叩头表示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
舞完刀法的方书同收身敛气,见到方进训斥下人,随即开口询问道:“何事?”
方进上前两步说道:“父亲,方才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和一个锦盒”,说着方进单手将锦盒书信端到方书同面前,另一只手伸手去扶那病长刀。
方书同拿起书信,又打量了一眼锦盒,没做过多犹豫,伸手将锦盒打开,里边赫然放着一个精致的白布袋子,上边写着两个粗黑大字“细盐”
方书同眉头一皱“嗯?”
方进低头也看到了盒中之物:“父亲,这是?”
方书同没有回答,而是将信件拆了开来,将信件快速浏览一遍,随后对着下人吩咐道:
“送信之人可还在?”
“会老爷在府外候着。”
“告诉他,让他明天此时来府中见我”方书同淡淡道。
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方书同将信件交给方进,自己则接过那柄长刀,将其放回到武器架上:“回书房说吧”
兵部尚书的书房内,除了方书同办公用的文案书籍之外,还挂着一副精致的细麟铠。
书房内,方进率先开口道:“父亲,这信中说他们有海水练盐之法,此事莫非与燕王有关?”
“为父也不清楚,信中所言是想当面与为父相谈。倘若对方这有这海水连盐之法,我们方家务必要拿到”
“那父亲刚才为何不派人跟着送信之人,顺藤摸瓜将其拿下。”方进不解道
“对方既然有意相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拿不到人,反倒是弄巧成拙。”
“是孩儿考虑不周了。”
“倘若此事真与燕王有关,你怎么看?”方书同问道
“若此事真是燕王派人送来的信,孩儿猜想,燕王应该是想得到方家的庇护。”
“当初丁虎还在的时候,皇上对其及其信任,皇家的军队都掌握在丁虎手中,因此为父才让晴雪与三皇子订立婚约,若是有丁家和方家的支持,这三皇子夺得皇位的几率会很大,可是没想到,丁虎被张家那老狗摆了一道,命送匈奴之手。没了丁虎的支持,三皇子在想争夺皇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为父才不惜得罪皇上,也要解除晴雪的婚姻,为的是不想让方家过早设立对立面。”
“依孩儿看,虽然方家解除了婚约,但是此事对燕王来说并非坏事,没了丁家和方家的支持,三皇子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这样三皇子才会更安全。”方进说道。
“你说的没错,虽然当时皇上不同意此事,但是丁贵妃却没有反对,反倒是一口答应了此事,否则以张家和薛家的作为,对付他们孤儿寡母,恐怕三皇子都等不到成年便会意外身亡。”
“那父亲接下来如何打算,我们要不要与燕王合作?”方进询问道。
“我们方家整体实力不如薛家和张家,每年这两家通过贩盐不知在我山东道赚取多少利润,倘若真有这细盐炼制方法,为父自然不会放过,只是晴雪之事为父还需要在考量一二,毕竟现在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没有资格迎娶晴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