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于心不忍,手中这张卡里的一万块钱,权当是为姐姐周涵积累一些功德吧。
叹了口气,丢下顾婉莹的父母,默默的离开了现场。
走到楼下的医院收费科室,周寻直接替顾婉莹支付了一万块钱。
然后,转身就去到了林乐鱼的病房。
603单人间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瓷砖白得发冷,窗外夜空漆黑一片。
头顶LEd灯发散的灯光,倒是非常的亮堂,照亮了每个角落。
林乐鱼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眼部围了一圈白色绷带,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心情极差。
获得光明,然后再度失去光明,这对任何想要获得幸福的人,无疑是无法接受的。
还有班长,这全都要怪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不反抗,班长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要是能完全悲观就好了,就是有点希望才会更惨。
“乐鱼......”
周寻从病房外面走进来。
看到林乐鱼坐在床榻上发呆,心底不由一沉。
踱步来到林乐鱼的身边,坐下来。
陪着她静静的不说话,就好像月夜下的两尊石雕。
开心的时候,要一起开心,难过的时候,不能一个人难过。
这是前世安静教给周寻的,虽然两人已经不在一起了,但有些记忆实在难以磨灭,甚至记忆犹新,无论是痛苦的还是美好的,都刻进了骨子里,永远不会忘记。
“周......周易,班长她还好吗?”
林乐鱼发呆许久,声音沙哑,不复软糯的质感。
在周寻没来的时候,她低声哭泣,已经把嗓子哭哑了。
“她不太好。”
考虑到顾婉莹的父母,难以支付起费用,周寻思考了片刻,说了实话。
“哦。”
林乐鱼表现得很平静,但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有些粉嫩的指甲,刺进了肉里。
血液顺着手指关节,滴到了地上,染出朵朵凄美艳丽的梅花。
当悲伤来临的时候,不是单个来的,而是成群结队的。
不一会儿,林乐鱼就忍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声音沙哑到如破风的喇叭,难听异常。
没办法,伤害到了别人,她做不到坚强。
“周......周易,我知道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你能......能替我帮帮班长吗?拜托了......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我真的想帮她!!”
“如果班长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出事了......”
这一刻,林乐鱼在哭诉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想死。
一直以来,她是个怕成为累赘又怕疼的人。
活着是父母的累赘,死了又很疼。
劝说自己挨打不疼,忍忍就过去了,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她,只要不孤立她,不赶她走就行。
她天天期盼着,哪天飞来横祸。
最好死的突然一些,要当场毙命的那种。
这样的话,内疚就会随着生命消失不见,来不及疼也来不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