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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轻轻摇头:“有徐阶,你怎会没有这个资格?”

顿了下,“我明日就走了,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我觉得你也不需要我帮,毕竟,你没什么道德洁癖。”

张居正干笑笑,道:“侯爷误会了,白圭岂敢得寸进尺,真就只是聊表心意,以报之前恩惠。”

李青笑了笑,道:“还是自称‘我’吧,你也不是当初那个张白圭了。”

“哎,是。”张居正打开食盒,借取菜掩饰尴尬,不多时,表情恢复如常。

见此,李青愈发觉得这位张神童能混出名堂来。

无他,张居正这样的人太适合混官场了。

李青突发奇想,问:“如果……我是如果,如果你有朝一日真的成为了内阁首辅,且权柄犹胜严嵩、徐阶,你还希望我在权力场吗?”

张居正愕然。

“都说如果了。”

“好吧……”张居正干笑点头,想了想,认真道,“希望!”

“实话?”

“实话!”

“心里话?”

“是……心里话!”

李青不置可否,只是道:“等真有那日,你就不这么想了。”

张居正却是道:“我如何作想又有何用?试问这天下间,谁人能奈永青侯何如?”

张居正好奇道:“侯爷何以如此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李青拿起筷子,招呼道,“别作假了,吃菜吃菜。”

“哎,好。”

张居正拿起筷子,心中却在盘算着李青为何这么问……

时间有限,张居正并未久留,吃喝谈聊之后,便带着食盒告辞了。

张居正却无事相求,只是想跟李青联络一下感情,以免贵人多忘事的李青,逐渐淡忘了他。

……

次日清早。

李青刚洗漱好,黄锦就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李时珍。

“没睡好?”

“见过永青侯,下官还好。”李时珍作了一揖,悻悻然道,“不想今日就出发,昨夜睡晚了些。”

李青见他背着的包袱,满是书本的形状,知道多半是翻阅医书熬的夜,于是道:“实在困的话,可以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缓缓,我赶路强度比较高。”

李时珍哂然一笑,道:“无妨的。”

“那成,走吧。”

“这是皇上给你的盘缠。”黄锦递上一个大包囊。

李青诧然道:“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黄锦只是干笑。

李青打开一角瞅了眼,不禁好气又好笑,可不是什么动辄百两面额的银票,清一色的大明宝钞。

虽然李青竭力挽回了宝钞信誉,但宝钞的购买力,却怎么也比不上洪武朝那会儿了。

这一个大包囊看着不少,实则购买力还不如两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呢。

“瞧给他大方的……”

李青咕哝了句,还是背在了身上,不要白不要。

“路上慢点儿……”黄锦话一出口,又觉不合适,改口道,“一路顺风。”

李青点点头,道:“回去告诉皇上,不至于天塌了,这次的劫难定能安稳度过,要沉住气,别动不动就上火,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加剧问题。”

“嗯,你们路上小心。”

李青点点头,李时珍拱了拱手,接着,二人离开。

黄锦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瞧了阵儿,重又锁上门,唉叹道:“都是劳碌命啊,李青是,皇上是,陆炳也是……就我帮不上啥忙,唉……”

~

“敢问永青侯,这第一战去哪儿?”李时珍虽是官场新丁,但由于进的是太医院,对李青这个永青侯并不陌生。

毕竟……太医院恨不得把李青供起来。

李青说道:“陕.西。”

李时珍话不多,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只是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忍不住再次开口:“地震虽破坏了道路,可咱们还远没到灾区,是否购买马匹,好快些抵达灾区呢?”

“不用,等出了城,再加快速度。”

“?”

“啊,我是说……骑马也不见得多快,反而是个累赘。”

李时珍更懵了。

却听李青又问:“你吃了没?”

“还没。”李时珍讷讷摇头。

“我也没吃,先吃饭吧。”李青径直朝一小饭馆走去,一边道,“这一路,就这一顿正经饭了,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