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晓又一次怀孕,没用晋东提,自己就去镇上的医院做了人流,她已经疼过了,所以再一次做人流,觉得也不过如此罢了。
晋东在知道后,象征性地给她送来了几百块钱,叮嘱她要好好养身体,不要落下病根,然后就匆匆地回了父母那边过年。
“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呀,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不是应该来照顾几天我呀,怎么只是送来这点钱,我是缺钱的人吗?我们的小食部哪天不进钱呀?”
薛之梦瞒着温玉和高寒去看古晓时,古晓正靠在小屋的火炕上,后背倚着被垛,她说不是难过,更谈不上失望,在决定和晋东在一起时,她就应该想到今天。
“你不要想太多了,过年了,他回家去看看父母也是应当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养好了身体。”薛之梦是不太会安慰人的,能挤出这句话,已经费了她不少脑细胞。
“什么玩意儿!”古晓继父的女儿在院子里面扯着细细的嗓子骂,“都NM的让人整拉拉跨了还装什么纯!要是换了我,我就死到外面去也不回来!回来干什么?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指着鼻子骂?全家都不够跟着你丢脸的!”
薛之梦听了,怕古晓难过,赶紧去看古晓的脸色,而古晓,却只是苦苦地笑:“你放心好了,比这难听的,我都听过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们的关系很差吗?”薛之梦因为在镇上读书,回到村里也很少听别人家的事情,而且温玉本身就是个不爱嚼舌根的人,所以对村子里面的很多人和事,都不太清楚,谁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太去打听,所以,对于古晓的继父以及继父的儿女,都不太了解。
“以前,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很好,只是淡淡的,平日里我回家来,见了面只是相互点个头,就当是打了招呼,后来,后来我和晋东在一起了,再回来,就只能听到骂声了。”
薛之梦替古晓觉得不值,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劝她。
“也不能怪人家看不上我,谁让我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去当个小三儿呢。”古晓的目光转向玻璃窗外,院子里,继父的女儿身材高挑,只是,脸却出奇的长,一双细眼,单眼皮,鼻子稍稍有点尖,两片薄唇,下巴也很尖,整张脸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丑”。
薛之梦也顺着古晓的目光往外面,看到了那张丑脸。她见过不少丑人,但是象这么丑的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刻薄”二字,因为刻薄,所以从嘴里面冒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象是带着刺,象一把刀,任谁听了,都能感觉到疼。
“别看我,看我我也这样说,我没做啥丢人的事,我怕啥?”院子里的声音还在响着,“我从小到大被教的,都是要安安心心本本份份做人,尤其是女孩子,不能异想天开,去争那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是打死,也不会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你给我住嘴!”
院子里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古晓的继父。
薛之梦还以为是替古晓说的话,结果听到的是:“别人的事情和你有啥关系?你张嘴闭嘴管人家的闲事,你就管好你自己啥都有了,你好好的女孩子,和人家比什么?比不要脸吗?!”
“我为啥要跟人家比不要脸?我要脸,我的脸皮薄,不会去做那厚脸皮的事情。”女孩子的声音即尖又细,“我跟她比学习,我学习好,我跟她比正经不正经,我正经,我跟她比的多了,我除了不如她的脸蛋好看,我哪哪都比她强!”
薛之梦看到,走到院子里面的那个男人,和女孩子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嘴,一样的刻薄。还有一个男孩子,面相虽不那么刻薄,但是,同样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