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奉禁卫军主帅的秦府一大早就回到了秦府,气冲冲的来到秦万冢面前。
此时的秦万冢正盘膝坐在软榻上,喝酒听曲,很是自在,看着躺在床上手捧精致哥窑瓷盏的父亲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秦峰无奈叹气,咳咳一声,身边的歌姬乐师看到大将军来了,纷纷行礼离开。
片刻功夫,整个房间就剩下了秦万冢和秦峰父子两人,秦万冢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抬头看着自己的将军儿子,沉声道,“不在军中待着,怎么想起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秦峰一把抢过秦万冢手中的酒杯,瞪眼道,“爹,你告诉我宁老将军入狱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秦万冢的眼神突然一变,皱了皱眉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如果老夫说是的话,你是不是还想大义灭亲啊。”
秦峰本就阴翳的神情变得更加难看,“爹,我告没告诉过您,宁家动不得,宁鹤,宁封,宁延,他们兄弟三人那个是好惹的,现在陛下推行新政,宁枫更是被任为钦差,宁家已有世家之象,您这个时候对宁家动手,陛下会怎么想?群臣会怎么想?那手握十万大军的宁鹤会怎么想啊!”
“峰儿,你一心为国我不反对,我一心为了秦家你也别来插手,你也说了,宁家势大,我就是看道宁家如此势大才要下手,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们秦家多风光,可是自从宁延横空出世,你看看陛下那次正眼看过我们秦家,现在我们不先下手为强,等到宁家做大,再动手就晚了。”秦万冢拍着手边的桌子喊道。
战场上的秦峰杀伐果断,手段狠毒,可是在面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不择手段,“好好好,您就闹吧,闹吧,到时候出了事,整个家都得给你陪葬。”
说罢,秦峰就气呼呼的甩手离去,秦万冢一把推翻手边的桌子,“武夫,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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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喧嚣的街头上,摊贩林立,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殷都的百姓都在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春节购置年货,南方的茶叶,丝绸;北方的羊毛,肉干;还有川蜀的蜀绣,随着苗疆安定,今年的西市还还出现了苗疆的花茶,可谓是热闹非凡,站在院门口,看着眼前老树积雪的宁致眉头紧锁。
殷都府尹张心侃快步走来,冲着宁致鞠躬行礼,“宁老将军,外面冷,里面暖和,去里面吧。”
宁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这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张心侃尴尬一笑,“老将军您也别太担心,听说刑部车大人已经派人去彻查此事了,肯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三朝老陈的宁致冷哼一声,若是这么容易的话,自己早就回去了,“公道自在人心。”
白雪纷飞,都护府外奉旨前来殷都护府带人的张本溪穿着刑部官服装站在雪中久久不肯挪步,他虽然刚入刑部不久,但是非恩怨还是分得清的,车鸣和六部尚书顶着民间的议论和宁老将军的罪;可是他们拖得起,百姓拖不起,不知道是谁将礼国公贪污赈灾款的事情捅了出去,这下百姓彻底炸开了锅,尤其是一些从荆州逃难而来的百姓更是怒不可遏,纷纷要求官府严办宁致。
在宁致带军统御边疆的时候,没有百姓感恩他;然而当他喊冤入狱的时候,听风便是雨的百姓便将他钉死了耻辱柱上;张本溪知道这怨不得百姓,而是有人故意引导百姓,试图造势,所谓民意不可违,有人在故意给陛下施压,为的就是早日将宁致治罪;宁致一案,最关键的证据三百万银子还没被找出,再拖下去,夜长梦多,秦家是绝对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
早朝上,车鸣等人都快把头磕破了,也没有让高远收回成命,做出这个决定的高远内心也很煎熬,但是身为天子,若不是他有心授意,宁致只怕早就被下狱了;车鸣回到刑部后,直接写了辞呈,当年蜀州林将军,他找不到证据证明林将军的清白,如今在殷都,他身为刑部尚书,也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宁老将军的清白;他是真的憋屈,写完辞呈的车鸣在刑部放声大哭。
殷都护府门口,张本溪的身上落满了白雪,身后的禁卫军将士齐刷刷的站在护府门口,当杨昭肆走出来看到张本溪后,心中也是知道了什么,冲着张本溪拱了拱手,“张大人,非要今天吗?”
“车大人尽力了,已经有百姓在坊间闹事了,这件事情看似是在找宁老将军的不是,可在这背后,是在给陛下施压,是在给新政施压,处理不好的话,这一年的新政可能就要付诸东流了,陛下也是拖不起了。”张本溪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