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去给城外军队传令,除了正在进城的重象军外,其余各军在城外原地休整,三日后有序撤退。”宁延说完这个命令后,身后的庄十月都愣住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的悬壶城,就这么不要了?
“公子,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为何?悬壶城城池高耸,比鱼化城不知好多少,北蛮军队擅长野战,不善攻城,若是咱们以悬壶城死守,就算是城外聚集十万大军那也不足为惧,如此城池放在眼前,岂有退却之理啊?”庄十月也是说出了心中的不解,不止是他,旁边的池明渊和身后的高陷也是同样诧异。
宁延环顾四周,轻声笑道,“这悬壶城是不错,易守难攻,可对于咱们来说,这就像是个活棺材,本公子问你们,咱们这么多人驻扎在悬壶城内,吃什么,喝什么?这里远离定州,总不能指望慕容灼灼给咱们送给养吧?再说了十万大军围城,他们就算不攻城,困也得把咱能困死在这里!”
宁延说完后看着默不作声的庄十月接着说道,“围攻悬壶城的本意是向慕容灼灼展示咱们定州军的实力,让他知道咱们定州军是有能力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如今目的已达到,何必守着这个活棺材呢?”
池明渊紧跟着问道,“慕容灼灼会接招吗?”
“以我对慕容灼灼的了解,他一定会!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北蛮境内和慕容隼动手,在慕容灼灼眼中既是挑衅又是找死,斩杀回烈,拿下悬壶城,若是能在鱼化城外大败慕容隼,那这口恶气慕容灼灼没道理咽下去。”宁延自信满满的笃定道。
慕容灼灼比任何人都想除掉宁延和定州军,宁延举兵北上说白了就是阳谋,就看你慕容灼灼接不接招。
“在下明白了,公子高见,在下佩服!”庄十月拱手感慨道,“我这就去传令!”
宁延不敢邀功,笑了笑,“这都得多谢军师!”
庄十月离开后不久,林北阳和吕翊以及飞豹军上将军杜忠文纵马来到宁延身边,看到三位将军后,宁延沉声道,“林将军,吕将军,杜将军,悬壶城已经拿下,大军休整几日便可回撤;我希望你们能率先回去,支援镇守鱼化城的舒鸿将军和舒钧将军,慕容灼灼集结七万大军攻城,两位将军防守的很艰难啊!”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了宁延想要放弃悬壶城的意思,三人对此也表示理解,总之对于宁延他们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听到宁延话后,林北阳当即表态,“公子放心,我连夜赶回去,以最快速度赶回鱼化城。”
“我们飞豹军跟着林将军一起回去。”杜忠文拱手说道。
宁延冲着三人拱了拱手,“拜托各位将军了,我宁延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鱼化城都不能丢!”
“是!”三人齐声说道,说完后便返回各州军队,整顿兵马,太阳刚刚落下,就听到城门传来马蹄声,那是林北阳他们已经率军赶赴鱼化城了。
目光转到宁延这边,宁延还在往前走着,从城头上刚下来的韦雄刀顾不得擦拭身上的血污便挡在宁延面前高兴的说道,“公子,两万血衣军无一活口,慕容枭已死,悬壶城是咱们的了。”
宁延看着韦雄刀,微微皱眉,“没一个活口?我不相信那些血衣军就真的这么不怕死?一个愿意投降的都没有!”
被宁延说中的韦雄刀心虚的埋下头,摸着光头说道,“公子,这怪不得我老韦,那慕容枭宁死不降,身后那些血衣军本来是要投降的,被慕容枭这么一刺激,一个个的都给打了鸡血一样就是不肯放下武器,我老韦也是没办法才杀他们的。”
“哼!”宁延满脸怒气的看着韦雄刀,“韦雄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记住了,咱们定州军不是那北蛮子,战场上杀敌无可厚非,但滥杀无辜我绝不允许!说,除了慕容枭外,还杀了多少人!”
韦雄刀低着头嘟囔道,“七百。。”
“大点声!”宁延怒吼道。
“七百!”韦雄刀扯着嗓子吼道。
宁延顿时火冒三丈,都想要拿起鞭子去抽韦雄刀了,“七百人!你韦雄刀胆子是真大啊!”
“公子,公子别生气!”池明渊赶紧拦住宁延,“能拿下悬壶城,韦将军居功甚伟,犯此大错也是人之常情,我看就算了吧,功过相抵,就饶他一次吧。”
韦雄刀依旧低着头喊道,“公子,你要打要罚我老韦都认了。”
“好你个韦光头,你还不服气了!”宁延强忍怒气,指着韦雄刀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多谢公子!”韦雄刀扯着嗓子喊道。
“滚吧!”宁延怒吼道。
韦雄刀拱手退去,宁延轻夹马腹,小白继续慢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旁边的池明渊摸着下巴说道,“公子,用力过猛了吧,毕竟杀的都是北蛮军,而且韦将军也说了,他们不肯投降,不投降就算不得俘虏,杀了也无伤大雅啊!”
宁延抬起头感慨道,“要是之前,我也这么觉得,但来之前军师提醒过我,问我想要把定州军打造成一支什么军队?若只是想打仗,打胜仗,那纪律严明,勤加训练,恩威并施即可;可要是想辅佐小王爷登基,让定州军有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那除了这些之外,就还必须有仁义之心,该杀的杀,不该杀的绝不能杀,做到大军所至之处,百姓夹道欢迎;如此之军队,何愁大事不成!”
如此一说,池明渊恍然大悟,在杀伐果断的军队在讲究仁义,这还是池明渊第一次听到,为将者可以心怀仁慈,但是军队一定是为杀戮和战争而生,哪怕是爱兵如子的宁老将军也不敢说让军队怀有仁义之心。
沉声感慨一声后,池明渊摇头说道,“仁义之师,古往今来,能做到这四个字的难啊!”
“本公子的定州军,一定能做到!”
宁延说这话时,眼神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