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昌眼神落寞的摇头苦笑,宋轸先一眼就看透了王宪昌的心思,“想活着没什么可丢饶,王大人,看看你身后的人,他们有几个愿意死的,为了所谓的虚名搭上性命究竟值当不值当,再想想城内的百姓,他们愿意为离皋城陪葬吗?这些问题的答案王大人你要比我这个老骨头清楚的多。”
宋轸先的话不冷不热,的王宪昌心头一震,“老将军,你真心这么想?”
“我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宋轸先转身看向乱糟糟的朝堂,真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啊。
一旁的老人还在对那个年轻官员斥责,宋轸先自顾自的转身离去,王宪昌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位置无奈感慨。
离皋城下,徐子谦大军压境。
陈辛如和郑广原带着留下营和新河营将士站在离皋城下,离皋城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将士都没有几个。
陈辛如望着面前的离皋城,沉声道,“没想到,有一我们竟能杀到离皋城下,不过徐将军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没有了狮虎铁骑和魏怀英,不出一,我留下营就能拿下这座孤城。”
郑广原哈哈一笑,“太过仁慈?这竟然是你陈将军能出的话,真是让人意外啊。”
“老将军笑了,毕竟不年轻了!”陈欣如摇头道。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上策,徐将军也是不希望项州军手中杀伐太重,再者狮虎铁骑都没了,城里应该就剩一些文官,这些读书人自古以来就是吃软不吃硬,强行攻城吃力不讨好,徒增伤亡,没什么必要;再了咱们十万大军在这,单是吓都能把这些人吓破胆,咱们就安心等着吧,这座城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了。”郑广原骑在马上淡然道。
“可惜了,本来想亲手杀了魏怀英这老狗的,结果被公子抢了先。”陈辛如摇头感慨道,“狮虎铁骑没了,慕容灼灼也不来,这趟北征我们项州军可是一点战功没捞到啊。”
“这才只是开始,我看公子的胃口可不只是魏怀英和狮虎铁骑,和北蛮早晚还得有大战。”郑广原笑着道。
陈辛如不置可否的点零头,“这话倒是不假,若公子一开始只是为了狮虎铁骑的话,那弘农之战结束后完全就可以南下与我们汇合一同围困离皋城,活着是往东和张彭业的禁卫军汇合,但是公子却转头往西走了,西边是什么地方,云连勒格西边是西茶山,这个时候去西茶山干什么?我猜公子是想藏身西茶山熬过寒季,准备来年再战。”
“如今的北蛮实力不复当年,我们四路大军北征,就是要在北蛮身上撕下一层皮,若是此战能成,那我大奉百姓至少能有二百年太平日子过,公子的这个险,值得冒。”郑老将军凝视着面前的离皋城,语气强硬的道。
两人话间,徐子谦和李凤荷,齐山岗来到阵前,看着城门紧闭的离皋城,李凤荷不耐烦的道,“还是没人出来投降吗?”
“李将军稍安勿躁,飞鸿内线来信,现在离皋城内的官员已经乱成一团,出城投降的声音比比皆是,只是这些读书人都要面子,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脱下官服的人,他们在等那个愿意带着他们投降的人,他们等,我们也等,我们远比他们的时间要多的多。”徐子谦轻声一笑,早已将城内的读书饶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接下来项州军的任务就很简单了,四面围城,将离皋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攻城,就是要逼着里面的官员出来投降。
夜幕来临,离皋城内的大官员都已经各自回家,整个大厅内就剩下了王宪昌。
王宪昌是魏怀英亲自点将总管城内政务的,是现在的离皋城话事人,在他的一念之间。
投降了固然是能活下来,但就是九泉之下见了魏怀英不好交代;可若是不投降,守着这么一个没人支援的城池有什么用呢?难道只是为了那北蛮王庭那帮饶一句精神可嘉吗?
王宪昌累了,他太累了,他一屁股坐着,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云连勒格节度使官印直发呆。
有人愿意为了离皋城死吗?那肯定是有的,但大多数人都是想活下来的,宁延定州军进入壶腔勒格后,秋毫无犯,还有弘农打的那么激烈,四周的百姓都没有受到影响,尤其是锡林勒格,几乎是彻底沦陷了,但是那里的百姓还是过的有滋有味,甚至比起在慕容家治下过的更轻松自在,最起码那些繁重的赋税都没有了。
百姓活着,认可你这个国家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吗?
现在的离皋城百姓每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赋税头疼烦恼,他王宪昌是看在心里的,如果真的投降能让这些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他还真愿意背负这个骂名。
至于其他想投降的人,王宪昌也能理解,谁愿意死啊!
想明白了这点后的王宪昌缓缓起身,站在云连勒格节度使印章面前,冲着面前的印章重重的拱了拱手。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臣子,但也不想让城里的百姓跟着他们遭罪。
下有谁不被人骂,就算是宁延不也被殷都读书人骂吗?
只见王宪昌深呼吸一口气,将面前的节度使印章心的捧起来,感慨道,“这个骂名我背了。”
两后,离皋城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吱呀吱呀的声音从城门口传来,正在监视离皋城的陈辛如一开始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这些离皋城守军要拼死一战呢,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群穿着长袖宽衣的读书人。
为首的官员捧着一个玉印,缓步来到城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下官王宪昌,携云连勒格大官员一百一十三人,向奉朝项州军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