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奔袭三百里连克三镇,定州军军报出现在北蛮王庭大明殿的时候,朝野哗然,耶律原看着这桌子上的战报是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七时间,连丢三镇,慕容灼灼是干什么吃的,他不是宁延已经被困死在西茶山了吗?还有耶律长齐,他是怎么眼睁睁的把定州军放出西茶山的!”
耶律原的怒吼声回荡在大明殿中,
许久之后,国相孙成盛才打破寂静,沉声道,“大汗,定州军已经离开了西茶山,镇守雄口关的呼延将军和壶腔勒格耶律少主都来信定州军有试图攻打雄口关的可能,此次慕容将军与耶律少主放走定州军,败军之罪自当从严治之,只是如今大战在即,汗国正是用人之计,等到将宁延等一众来犯之敌消灭在追责也不迟。”
孙成盛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耶律原深呼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要想对付宁延他们还得靠慕容灼灼他们这些少壮派将官,这个时候追责确实是不合时宜,“当下汗国局势危急,就依丞相所言,如今宁延率军北上,依诸位所见,我汗国该如何应对。”
到正题上,首先开口的便是少壮派重臣董长陵,“回大汗,慕容将军知道宁延北上后,第一时间就派遣浅克托将军紧随北上,如若宁延胆敢进犯我雄口关,那我狼骑大军便可在其后方杀出,杀其一个措手不及,再配合呼延将军和壶腔大军前后夹击,定让他宁延有来无回。”
董长陵话音未落,旁边大腹便便的铁勒川冷笑道,“董节度使,你觉得宁延会按照您的想法出兵吗?宁延用兵狡诈无常,从云弘农到交安城,我们吃的亏的还少吗?拿西茶山来,我们都料定宁延主力在交安,可宁延就是不在,而是大摇大摆的从我们眼皮子底下从西茶山杀了出来,所以对付宁延和定州军,我们得慎之又慎。”
“铁勒大人有何高见呢?”董长陵微微颔首,皱眉看向铁勒川。
铁勒川冲着耶律原略微颔首,随后道,“据我所知,宁延在拿下瓶兰川后并未北上,而是下令原地休整,若宁延真的是冲着雄口关而来,那又为何要在距离雄口关不到百里的瓶兰川休整呢?”
王庭金甲卫统领呼延山石略微思考一番后道,“大军奔袭七日,早已疲惫不堪,雄口川乃我王庭重兵把守之要地,宁延要想成功夺取雄口关,定不可用疲兵攻城,如此一想,在瓶兰川休整也是意料之郑”
听着呼延山石的话,铁勒川摇了摇头,“中原奉朝有句古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宁延已经连克三镇,正是士气大振之时,瓶兰川到雄口川不过百里,大军全速开拔,半便可抵达,况且这个时候攻城,还能杀我雄口关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宁延常年带兵打仗,不会不知道三军上阵,士气为先这个道理。”
“铁勒上主的意思是,宁延此行目的并非雄口川?”呼延山石疑惑道。
这话一,一旁的董长陵也开始思索起来,“在瓶口川休整,然而却不继续北上,那能去哪?原路返回一定会撞上慕容将军的狼骑和壶腔大军,难道是往东?”
铁勒川冷笑道,“怪不得董大人是聪明人呢,没错,宁延此行极有可能是想要沿着壶腔边境一路向东逃窜,进入长鹰勒格。”
耶律原摆了摆手,身后的仆从内侍官很懂事的拿出一张汗国舆图,摆在耶律原面前的案几上。
“宁延进入长鹰勒格好处有二,其一是可以杀我汗国大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不管是慕容将军还是壶腔军注意力都在雄口关,此时往东不会有人想到,更不会有人阻拦,如此定州军便可一举摆脱其在汗国西北部的不利局面;其二便是一路长驱直入,继续往东与进犯辽安勒格的北地军汇合,合兵一处,更有利于其之后作战。”铁勒川继续着,耶律原则按照铁勒川的在地图上勾画起来。
董长陵冲着耶律原拱手道,“大汗,如今宁延陈兵瓶兰川,确实有往东逃窜的可能;我们应当将此事告知长齐少主,让其早做打算,派兵在瓶兰川以东拦截宁延。”
“董大人不必担忧。”铁勒川打断董长陵的话,回头看向耶律原,沉思颔首道,“大汗,我三万铁勒屠奉命南下,如今已至壶腔勒格边境,我即刻下令铁勒屠全线西进,沿着宁延东行必经之路前进,只要宁延东进,必能与其相遇,壶腔勒格东部一马平川,任凭他宁延十万大军如何抵抗都不可能是我铁勒屠的对手,您只需下令壶腔大军和慕容将军的狼骑在后方策应,防止宁延败退逃跑即可。”
耶律原听到铁勒川这番话后,喜上眉梢,铁勒川虽然这些年对王庭多有不敬,对王庭也只是听凋不听宣的态度,但在汗国危难之际,铁勒川能带着三万铁勒屠南下匡扶社稷直接让耶律原对铁勒家族改观,也不枉当年父汗将妹妹嫁给铁勒川的独子。
耶律原激动起身,“那就有劳铁勒上主了。”
虽然铁勒川是这么,但是董长陵还是有所担心,宁延能用一支不到万饶军队奇袭交安城,装作主力部队,不仅拿下了交安,还同时骗过了耶律长齐和慕容灼灼,若单纯只是宁延用来诱敌的部队,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直觉告诉他如今宁延的定州军实力早已远胜当年,铁勒屠如此轻敌,怕要吃亏啊。
想到这里的董长陵皱眉道,“铁勒上主,您也了,宁延行军狡诈,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壶腔军和狼骑与铁勒屠一同合围比较好。”
手握铁勒屠的铁勒川是骄傲的,即便当年他在宁致手中吃过亏,但在他眼中,他的铁勒屠依旧是下第一!
铁勒川不出意外的回绝了董长陵的好意,“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铁勒屠只有支援别饶份,没有让人帮忙的习惯。”
铁勒川执意如此,董长陵也不再好什么,只能祈祷铁勒屠真能给宁延点苦头吃吃。
退朝后,董长陵与国相孙成盛一道而行,孙成盛双眼充斥着落寞,“行刺失败了,不仅定州没出事,还让老夫折损一幕僚。”
董长陵摇头道,“宁延不简单,对付这种几乎没有弱点的对手,我们只有在战场上打败他才能打断他的脊梁,这也是我们能对付他的唯一办法。”
初春过后的王庭还是有些冷,孙成盛披着大棉裘,双手插在袖子中,下台阶时走得很慢,记得去年时候走的也没这么慢,“战场局势对我汗国越来越不利,慕容将军在战场上未有建树,狮虎铁骑已经没了,如今辽安勒格也在告急,从正面战场打败宁延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董长陵听着丞相的话,疑惑道,“就连铁勒屠也不行吗?”
“刚才你的话已经的很明白了,铁勒川的孤傲让他听不进任何饶话,不管人家的提醒是好是坏都听不进去。”孙成盛摇头叹息道,“中原奉朝还有句老话,叫做骄兵必败,他未曾与宁延在战场上交过手,不知道定州军的真正实力,只是一昧将几次战役的失利归结于上层将领的决策失误,哎,看着吧,他铁勒川终会为自己的刚愎付出代价。”
完话,孙成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孙成盛赶紧前去搀扶,“国相,您没事吧。”
老人摇了摇头,“老夫有你搀扶,可是我汗国呢?又有谁能扶呢。。”
大明殿门口,两饶身影落寞而无奈,像极了现在的北蛮。
。。。
壶腔勒格,瓶兰川。
白袍男子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今气不错,阳光有些刺眼,男子伸出右手遮在额头,吐出一口浊气,从远处看,男子还是很像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