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诸位先行回去,我最多不过半个月便可以回到广州!”甄鑫扬声说道。
熊大恶狠狠地盯着熊二说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呵呵,你是我哥,别说一个,就是两个我也答应你!”
熊大一把叉住熊二脖子,“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别啊哥,我、我听着呢”
“一路之上,不许喝酒,不许见个人就胡说八道,不许让公子离开你的视线!”
三个了哥熊二掰下熊大的熊掌,嘀咕道:“万一高姑娘要跟公子办事,我也得在边上看着不成?”
熊大一脚踹翻熊二,怒道:“公子若少了根寒毛,你也别回来了!”
“是,是”熊二狼狈地爬起,闭着嘴,喉咙却忍不住地咕咕作响。
“吱吱”蹲在高宁肩膀上的墨墨,一副幸灾乐祸的开心。
其实护卫还是有的,不过是高宁的五个贴身护卫。
见众人离去之后,高宁便从前方的队伍蹦到甄鑫身边,几个护卫也跟着过来。包括史护卫在内,都算是熟人,蹭一蹭这些护卫,其实也没啥问题。
江西,庐陵县,鹜湖之原。
青色的半坡之间,立有一座孤坟。
孤坟坐西朝东,坟前立有墓碑,上刻“故宋丞相文信国公天祥之墓”。
坟的一侧,竖着一方墓志石,其上洋洋洒洒地刻着:“公高明俊朗,英悟不凡。愈弱完,即先多士
至元二十一年甲申阳月吉日,邑人邓光荐书。
孤子文陞泣血立石。”
坟的另一侧,结有一座草屋。
草屋看上简陋,倒是颇为结实。
屋前辟出一个小院,院中一张洁净的石桌边上,摆着数把竹椅。屋后数棵正在茁壮的柏树,虽然给草屋带不来太多的凉风,却也为其挡住些许渐斜的烈日。
山间蝉鸣,此起彼伏,一刻不歇。
静静地坐在草屋之内的文升,一手按抚在稿纸之上,另一手悬腕握笔。笔尖墨汁已干,纸上却未落一字。
十二年前,空坑一役,大伯文天祥妻离子散,自己被亲生父亲过继给大伯,成为其嗣子。那时不过九岁的文升,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年岁渐长,从对嗣父文天祥的仰慕,到得知他就义时的痛心,前往大都扶柩而归,为其守灵至今,已经过去了近六年时间。
治学,这是嗣父留给自己唯一的遗愿。文升为此,苦读经书,并开始撰写九经策。如今,九经策已近完成,可是接下去呢?
文升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茫然。
自己年方二十一,本该是大展才华的时候,难道真的要在这座墓前,为嗣父守灵直至老死吗?
亲生父亲如今应当称为叔父的文璧,当年在惠州知府任上,为了全城百姓免遭屠戳,被迫举城而降。虽然被元廷重用,却羞于回乡,几乎与家里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甚至在去年去世之后,也未得归葬。
通议大夫、秘书卿、上轻骑都尉,追赠雁门郡侯,并给了“文惠”的谥号。这些本来可以光宗耀祖的荣耀,却成为世人嘲讽的对象。
“江南见说好溪山,兄也难时弟也难,可惜梅花如心事,南枝向暖北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