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挞鲁对乔买驴说:“老乔,你别管老九怎么说,在本王眼里,你始终都是我大辽忠梗的志士仁人,那小子跑了不打紧,咱们加派人手慢慢的找也就是了,相信总能把他找到,难不成他还真能飞上了天去?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亏待得了你。”
张梦阳听到这里,觉得这个燕王耶律挞鲁,倒还算是事理分明,到底是凤子龙孙,见识比寻常纨绔子弟大不相同,不像那个老九,总是倚仗自己的贵族身份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挞鲁亮明态度之后,居然没再听到老九的反驳,想来是被挞鲁义的正言辞驳斥之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理亏,深心里产生内疚了吧。
“啊——”就在这时,就听见窗内传来了乔买驴的一声惨叫,只听他声音颤抖着说:“殿下你……你,算是老奴瞎了狗眼,竟然被你们这两个小人利用了这许多年……”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嗵”地一声闷响从窗内传来,这分明是人体跌倒在地声音。
张梦阳大吃一惊,知道乔买驴已然遇害。而下手害他的人,从他的惨呼斥责声来分析,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刚才还“义正言辞”地斥责老九的耶律挞鲁了。
他的心中陡地一寒,后背上也感到有股冷气在顺着衣领“嗖嗖”地直往外冒。他的心嗵嗵地狂跳着,有一丝害怕,又有一丝伤心。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的丑恶,一个人的虚伪,竟然可以一致于斯。刚才还以为见识不凡的凤子龙孙,一下子在他的眼中变得比刻薄愚蠢的老九更加可厌起来。
挞鲁是用什么手段突然伤害了乔买驴,隔着一堵墙,他无由知道,但想来他手上所用的,应该是一种短剑之类的防身利器。如果单以拳脚论,这两个王孙贵胄,未必能是身材高大而且结实的乔买驴的对手。
想到此处,他伸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那柄匕首,那柄刻着小郡主耶律莺珠生辰八字的匕首。慌乱的心,似乎有了一点着落,在方才的狂跳之余,渐趋平静了下来。
“殿下,到底是你足智多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狗奴才给料理了。”窗内传来了老九惊喜的赞叹之声。
“这算得上什么足智多谋,只是少了和这奴才的一番打斗而已。你我是何等样人?如果真的和他厮缠扭打起来,岂不太也有失体统。”挞鲁口中得意地说着谦逊之辞。
张梦阳心想:“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天已经大亮,这个树木稀疏的小树林实是不足以掩护住他。这两个无耻之徒一旦发现隔墙有耳,他们的丑行被人全然看在眼中,岂能不杀了自己灭口?”
虽然凭这两块料真的想要杀害自己,怕是也没那么容易,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真动起手来吃亏一些,那是一定的了。
想到此处,他轻轻地转过身来,微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不曾想没走几步,被脚下一截裸露着的手指粗细的树根一绊,一个收势不住,“呱唧”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哎呦”。随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窗内的挞鲁和老九闻声大吃了一惊,赶紧从庙门里冲了出来,绕到屋后一看,却原来是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因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张梦阳见到了他们二人,心里既恨且怒,赶忙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刚刚爬起身来,就被冲上来的老九一脚跺在胸口上,一声闷哼,随即仰面八叉地跌倒在地上。挞鲁跟着抢上来,对他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
张梦阳忍着身上的疼痛,瞅准机会,一把抱住了挞鲁的小腿,往侧里一带一滚,挞鲁一个站立不住,被张梦阳掀翻在地上。张梦阳立即和身扑上与其撕打。一时间你来我往,你上我下,在地上翻翻滚滚地扭打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