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被他呛得无话可说,看来他把自己当做了和萧迪保一样的人了,也难怪人家误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可是,自己跟他搅在一起,完全是阴差阳错,身不由主啊。
哎,以后还真得跟这家伙保持距离,因为交友不慎而负累了自己名声,实在是得不偿失。他又想起了在来时的途中,萧迪保钻入马车里按住暖儿,要强行非礼的那一幕,不由地暗暗摇头。
那侍卫看他并不答话,微微侧过头一看,发现他正目光迟滞、一脸沮丧地发呆,转过了头不再理他,嘴角上露出了一丝那一觉察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那侍卫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在他的耳边:“胆敢把女人化了装带进寺来的,除了你俩,还有一个呢。”
张梦阳闻听此言忽地一怔,心想:“把女人化了装带进寺来?谁把女人化装带进寺里来了?暖儿进寺的时候可没化装呀。那可是萧迪保一声令下,在和寺僧侣的注视下堂堂正正地进入到寺里来的。难道这寺里平时果真不许女人进入么?
暖儿和自己并萧迪保化装做头陀,那是在进寺的第二天早上,为了应对童贯等宋人使然。可能这点我忘告诉他,他才会误以为暖儿是化装做头陀以后才进得寺来的吧。”
想明白了此节,他问:“这屋里除了暖儿,还有其她女人么?我倒没看出来。”
“童太师身后的那小厮。”
童贯身后站着个小厮,那是张梦阳刚才就看见了的,那也是个女子装扮成的么?他还真没留心注意。
他向前迈了小半步,从前边两个人的脑袋中间看了过去,果然见那小厮清雅灵秀,一张白嫩的小脸上,似微微地敷着一层霜粉,衬得一张并未涂朱的一张樱桃小口,微微地泛着鲜红。
如果不经人指点,张梦阳还真不会往这些细节上注意,谁会想到,童贯来天开寺,居然也带了女人在身边。
他又轻轻地退下了小半步,对那侍卫说道:“你观察得倒仔细,你若不说的话,我还真想不到呢。”
那侍卫一张俊面毫无表情,似在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一个太监,居然也寸步离不开女人,你说,被女人起外心是不是也是意料中事?”
张梦阳凑在那侍卫的耳边说:“太监身边带个女人算什么,还有太监娶老婆的呢,你听说过么?”
“太监娶老婆?你说的那是互结对食吧?”
张梦阳挠挠脑袋说:“嗯,对,好像是这么个词儿,互结对食。”
那侍卫哼了一声说:“想不到你一个寻常将官,对皇宫内廷里的事儿倒知道得不少。”
张梦阳道:“太监老婆起外心,那该是看上另一个太监了吧,呵呵呵。”
“你注意下那个扮成小厮的丫头,和那个黑脸将军。”
“黑脸将军?”张梦阳顺着他的眼光一扫,看到了在童贯前方一侧站立着的赵得胜。仔细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了问题。
赵得胜和那丫头,他们之间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像是互相交流着什么。这种眼神里所传递的话语,明明隐藏情人之间才能够解读的信息。
张梦阳这一惊吃得不小,心想童贯既然把这丫头扮了小厮带在身边,而且涉国远来,还把她带进了这天开寺里,肯定是心中爱极了她,一刻也离不开她。
而这丫头,难道背着童贯不知,竟和那黑脸粗糙如毛张飞的赵得胜有了私情不成?
可那赵得胜,实在看不出有何可爱之处,他那粗糙的黑脸,他那蜷曲浓密的圈脸胡须,甚至遮盖了他的年龄,使人辨不清他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年龄段里。
同时,他也吃惊于眼前这侍卫的眼神和心思之细腻,如果不是经他提醒,在这个以童贯和左企弓为焦点的圈子里,谁会有余暇顾及这题外的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