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笑罢对她解释道:“追剧么,是我们家乡对读书的另一种说法,追剧就是读书,读书就是追剧,你懂了么?狗血能够辟邪,为了防止读书时候走神,不被外力内情所扰,没事儿了经常端一盆狗血看看,再读起书来的时候,也就能够专心致志了。你滴明白?”
说着,他伸出手去拍了拍暖儿的脸蛋儿。暖儿点了点头,虽对他所说的将信将疑,却也不再追问。
“老爷,”暖儿问:“你是连夜进宫将此事奏报与太后呢,还是等赶明儿一早再进宫对太后说知?”
张梦阳想了想答道:“明早再说吧,太后也辛苦一天了,让她好生歇息一晚,明早再进宫奏报与她知道便了。否则,让她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恐惹得她一晚上睡不着了呢。”
暖儿虽觉应当即刻进宫奏报为是,但见他说的也有些在理,也便只好由他,说道:“那你就赶紧歇着吧,明天进宫还要赶早呢。”又问他:“你还喝茶不喝?”
“不喝了。省得喝多了晚上起夜,睡不安生。”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间里走去,揭起被子来,钻入了被窝里躺下。
其实他所说的太后辛苦,把事情说与太后担心她一晚上睡不着觉云云,都只是他说与暖儿同时也提供给自己的推脱之词。
实则是他白天在宫里当值,午间没能赚得觉睡,此刻觉得身子困乏,眼皮打架,如果此时骤然进宫求见太后,一场已然到手的美梦肯定会被亏去大半,因此才找出了那几句托词出来。
可他一躺到床上,又觉得如此大事实在是片刻也耽误不得,别说一晚上的功夫,就是一小时,几分钟,都足以改变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一个朝廷的命运。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偷懒,给太后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那自己岂不是百死莫赎?对太后那样天仙般的美人儿,岂不是莫大的不敬?
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一半天,他觉得这一觉不睡也罢,得赶紧进宫把情况奏报给太后。方天和一个贼头儿都知道事情紧急,派了那莽钟离马不停蹄地自琉璃河赶到燕京,向自己报知此事,难道自己反不如他们这些盗贼出身之人么?
于是,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冲着外面嚷道:“暖儿,赶紧伺候老爷更衣啦,老爷我决定,即刻进宫面见太后,这样紧急之事,就算扰得太后通宵难眠,那也顾不得了,想来太后也不会怪罪于我。”
暖儿在外屋的小床上刚刚躺下,不知他刚才说的好好地,因何突然又改了主意,但听他语声急促,也不再问,连忙步入里间,拾了他的衣物给他穿戴起来。
他与暖儿所居之处,离宫城本不算远,命仆人牵过马来,翻身骑上了马背,把手中的缰绳一抖,双腿在马腹上一夹,马儿便载着他一阵风般地朝宫城卷去。
来到钦安门外下马,守门的侍卫见是副都统到来,赶忙迎上前来,将马缰绳接了过去。张梦阳问他们:“迭里哥都统何在?”
一个小头目凑上来微笑着答道:“回张都统话,迭里哥大人多吃了几碗酒,觉得头有些重,暂回局里歇息去了,让弟兄们后半夜再叫醒他。”
张梦阳听了不由地眉头一皱,今晚该当迭里哥值夜,本打算就应如何向太后奏报之事,听一听他的意见,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关键时刻醉酒,跑到一边挺尸去了。
于是吩咐道:“马上去把他唤醒,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速到宫中与我相见。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把叫醒,莫要误了太后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