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思来想去,到底搬到哪里去好,始终也难以得出个定论出来。
可是这些暂时都顾不得理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跑回香草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和淑妃刚刚落身在香草谷之时,曾发生过宫女太监误食草菇中毒之事,可是各类毒菇在深山草原上所在多有,但因为泉水而中毒的,倒还是头一遭听说。
淑妃对天祚帝来说可是个命根子,虽然她曾和那个胆大包天的杯鲁偷偷地做出了对他的背叛之事来,但他还是离不开她,对她的恩宠并未因此事有所衰减。在他的眼中,他只觉得自己后宫中所有的妃嫔加起来,也都难以和淑妃的丰姿卓越相提并论。也许这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既然无法痛恨淑妃,便只好对那个奸夫纥石烈杯鲁更加恨得咬牙切齿,有生之年誓要食其肉寝其皮,将其车裂凌迟而后快。
天祚帝心中牵挂着淑妃的安危,此时在渔阳岭大营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他向金源郡王萧得里底交代了几句对张梦阳和萧太后严加看管的话后,便带同几十个近侍局侍卫出了渔阳岭大营的辕门,一地里拍马绝尘而去。
夹山距离渔阳岭大营并不甚远,仅只跑出几十里地的距离,天祚帝和他的侍卫们便都跑进了交错纵横的崇山峻岭之中。
在这样的地形中寻找香草谷的所在,对外人来说几乎是难如登天,但早已经在香草谷和渔阳岭之间跑得轻车熟路的天祚帝来说,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到了将及晌午时分,天祚帝便回到了香草谷萧淑妃所居的那件布置优雅的石屋之中。
一进到屋中,就看到月理朵静静地坐在床前抹泪,淑妃则面朝里侧卧在床榻之上,看不到她中毒后的面目究竟如何。
天祚帝快步走上前去,抓住月理朵的手腕问道:“哭什么哭,娘娘现在怎样了?”
月理朵仰起脸来,满面凄楚地看着天祚帝说道:“禀皇上,娘娘自昨晚喝了谷中的泉水便觉得身子不适,两个时辰之后即呕吐不止,把谷中的几个内医官全都请过来了,各种的汤药偏方用了一摞,也见不着一些儿的效验。娘娘吐过了几次,就觉得浑身乏力,脸色苍白。今晨起来脸色由白转青,神情萎顿,已经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天祚帝将月理朵的手腕放下,伸手去扳朝里侧卧的淑妃的肩膀,想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看看她中毒后的面色到底如何。
没想到萧淑妃把臂一抬,喊了一声:“滚!”
这一来倒把天祚帝吓了一跳,他只道淑妃中毒之后半入昏迷,近乎到了人事不知的地步,谁曾想她刚才的那一下抬臂竟是显得颇为用力,一下就将自己那扳在她肩头上的手掌抖落了下来,而且自她口中吐出的那一个“滚”字,虽说声音微弱,但却隐隐地有一些中气充足的力道之感,也不似身子虚弱的应有之像。
天祚帝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了疑问出来,于是遂以安慰的口吻对侧卧在床的萧淑妃说道:“爱妃,你感觉怎样了,快把身子转过来,让朕看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