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既然这么说,红香会诸人自然一致服从,好几十人立即便簇拥着张梦阳准备出此院落,前往镇外的土地庙去。
芸香却拉了拉张梦阳的手,小声说道“张……张大爷,咱们俩都在这里,把夫人一个丢在店里有些时候了。依我看,咱们两个先回店里把李行首接来此处,让他们去土地庙里取回我表哥,就请表哥在这里给夫人治伤,岂不是两便之事?”
张梦阳点头道“嗯,你说的很是,把师师一个人丢在店里,其实我也是很不放心呢。”
张梦阳转过头来,便把芸香话里的意思对吕师囊和莽钟离等人说了,他们此刻对他的话自然是奉命唯谨,无有不遵,立即便着人前往土地庙里去搬取王道重来此,吕师囊和莽钟离则带领了十数个弟兄,前后拥护着张梦阳回到了李师师他们下榻的那所客店里头。
回到了店里头,发现李师师一个人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对芸香偷溜出去一事毫无所觉。张梦阳不忍心唤醒她,便小声地吩咐芸香上床歇着,等天明的时候再与她表哥王道重见面不迟。
其实芸香之所以建议张梦阳暂且回归到客店里来,心中记挂着李师师也确是实情,但更要紧的是她身上的衣衫已被刚才那两个歹人撕得烂了,前后上下都已经泄露出了春光,果真这般模样跟随着他们到了土地庙里,被表哥看在眼中的话,他该会作何感想?
虽说小张大爷及时出手搭救了她,并没有被那两个歹人占了便宜去,可是当表哥看到了她的这副狼狈模样的话,即便是把实情说给他听,他可能会相信么?
况且自己身上还罩着一件男人的衣袍,看上去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只怕是再怎么跟表哥他解释,对他而言,也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饶舌,想要取信于他那是毫无可能之事。
那样一来,他的牛脾气一旦被激得火热了,丝毫不计后果地跟他们作起对来,即便是自己都没有把握能说得他动,真到了那一步的话,表哥一家包括自己,说不定就真得落得个惨遭灭门的下场了。
所以,芸香才会建议张梦阳,让红香会那些人去土地庙里取回表哥,请表哥在家里给李师师治伤,她和张梦阳两个则先回店里去接李师师,然后在店里头寻个间隙,把散乱的云鬟重新整理一番,再找出干净齐整的衣袍换上,把那被扯烂的内外衣衫悄悄地藏过了。
张梦阳也约略地猜到了芸香的心思,因此对他的要求也并不反对,到了客店里看到熟睡中的李师师安然无恙,便也放下了心来,对芸香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关门出去了。
在到了客房外面的天井之中,张梦阳对吕师囊等人把自己不忍心吵醒李师师的话对他们说了,说待到天光之时再回王道重府上找他说话不迟。
见他如此牵挂内子的伤情,论理也属人之常情,吕师囊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二头领此举也是从夫人的病体上着想,他们少年人夫妻情重,我等弟兄也应该体谅于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