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不明所以,问道“大点儿的亏?什么意思?”
这人只把张梦阳当成个又聋又哑的少年,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毫无顾忌,笑着对五哥说道“我是想连哄带骗地把他拉进咱们的队伍里,来个滥竽充数,那贱人……额……那女侠再要对咱们动手的时候,说不定就把这傻小子当成咱们的人给杀了,咱们这帮弟兄岂不就由此多得了一次存活的机会?再说李尊者那把几十斤重的朴刀,让咱们弟兄轮流替他扛着,再加上咱们自个儿的这把刀,这一天大老远地走下来,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五哥嘿嘿地笑道“所以你小子,打算让这个傻小子混在队伍里替你代劳一下对么?”
“让他替我代劳一下却也不假,不过你想想那女侠既然已经又盯上了咱们这一支,接下来可就又得每天死一个或者死两个了,让这个傻小子混到咱们的队伍里,对咱们这群人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比方说那女侠本来明天有可能杀咱两个人呢,却好巧不巧地把这傻小子给挑中杀掉了,咱们哥儿俩岂不就又能多活一天了?”
五哥嘿嘿地苦笑了几声,无奈地道“三胖子啊三胖子,人人都夸你是精得冒油,看来还真的是名下无虚呢。可是,就算是如你所说的这样,也不过是多活那么一两天而已,一两天之后还是逃脱不过一个死,有什么意思?”
三胖子闻言“嗐——”了一声道“我说五哥,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我这么说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哪里就轮到咱哥儿俩这么倒霉了,非得明天后天就死。说不定五天十天以后才轮得到咱们呢。
“可有了这么个傻小子,咱们也许就得排到第六天或者第十一天头上,你说是不是如此?你别小看这一两天,说不定在这关键的一两天里,圣母就带着大批徒众前来援应咱们呢,那么一来咱们岂不就全都逃脱生天了?到时候儿你再想要死的话,哪还有那么容易了?”
“去你他妈的,你才想死呢!”五哥骂了一句,道“既然这么着,那也得问问这个傻小子愿不愿意跟着咱们走啊,他家说不定就这附近哪个村子里的,说不定有爹娘有媳妇儿,想要哄骗得他跟咱们一块儿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呢。”
三胖子道“糊弄一个傻小子那还不容易,要真是不能糊弄得他跟咱走,那也就不再跟他废话了,直接一刀剁了得了。”
这时候的张梦阳还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撒泼胡闹,口中发出哑巴惯常发出的那种嚎叫之声,像极了村中挨了打想要讹人的惫懒汉。
虽说如此,张梦阳却是把他们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都听进了耳中,得知他们打算哄骗着自己与之同行,心里头正是求之不得,心想这正可免去了既要跟踪他们,又要防备为他们所察觉的麻烦,这真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呢。
“你们想利用小爷我,小爷我还想要利用你们呢!我这回可以大大方方地混在你们的人丛里,近距离地观赏莎姐姐是如何戏弄你们的。”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三胖子便已经朝他走了过来,先是踢了他一脚,冲着他“喂”了一声。
张梦阳并不理会,还只是自顾自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把好好地一身衣裳滚得满是黄土黄泥,就连被炭灰涂得黑乎乎的脸上,此刻也是沾满了黄土灰尘,看上去直如一个大花脸相似,漫说是李万胜,就连他自己此时对镜相照,只怕都难以认得出来。
三胖子只得弓下身子来,拿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两拍,随即手上捏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张梦阳看到银子之后,立马停止了滚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在银子上面,口中虽依然啊噢啊噢地吼叫连连,不过脸上却是已经带出了傻里傻气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