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听她如此一说,似乎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从床上下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来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水,然后一摆手说道:“我也想跟你走。可是……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走!”
麻仙姑从床上翻身坐起,一边整理着稍显凌乱的发髻,一边问他:“凭你自己的本事,你有把握把解药弄到手么?”
张梦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正像你说的,她的目的只是想利用我,并不是想我。想要搞到解药的话,应该不是太难的事儿。”
麻仙姑道:“那贱人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跟她周旋,你可一定打起精神来,加着十二分的小心才行。你可知道,那炮打合罗川的计策,便是那贱人琢磨出来的鬼点子。”
“炮打合罗川?”张梦阳眉毛一拧,朝着麻仙姑望将过来。
麻仙姑道:“其实皇甫贱人的内伤,并不是练功走火入魔造成的,甚至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内伤!她是被人下了毒了,差点儿就要了她的狗命。
“初步估计,给她下毒之人肯定是龟山老妖的人而无疑了。
“可是她堂堂的总教主,若是被敌人下毒所伤,传出去岂不要被人笑掉了大牙?所以呀,她对外只宣称是走火入魔,对中毒之事只字不提。
“既然中了毒了,抵挡龟山老妖的进攻自然也是力不从心了,所以呀,她才想出了一招空城计来对付她的。”
张梦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他们合罗川总坛怎么连个人毛都看不到呢,原来,这都是起因于那贱人的遭人暗算!”
随即,张梦阳想到了在肃州城外的山岗上,龟山老母交给习鲁古的一包药粉,吩咐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这包药粉下到皇甫总教主的饮食里。
当时老母对他说道:“只要她服下了这包药,我便仍然还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局面!胜券,仍然还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张梦阳道:“这么看来,习鲁古那家伙还真是不辱使命呢,到底是把这件大事给老母办成了。”
“可不是怎么地!”麻仙姑道:“若不是她身中剧毒差点儿送命,她岂肯将偌大的合罗川基业拱手让人?还在总坛各处埋下了海量的火药,把龟山老妖和她的众喽啰们给炸了个满天飞!”
张梦阳道:“皇甫总教主的这一手,果然是毒辣得很,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好端端地一个宫殿般的建筑群,就这么说毁就给毁了,现在想想,也让人觉得怪可惜的。”
他想了想又道:“可是总坛里发生大爆炸的时候,位于中心的太上殿等周边的殿宇楼阁可是安然无恙啊。要不然的话,我和我那新娘子早就被炸成齑粉了,跟仙姑你也就阴阳两隔了。”
麻仙姑不悦地道:“什么仙姑不仙姑的,叫姐!”
“哎,好!”张梦阳乖觉地道:“我的好姐姐,要不然的话,咱俩人儿此刻也就见不着面了,阴阳两隔,好不凄凄惨惨戚戚!”
麻仙姑道:“按着她原先的打算,定是要在你和那老妖怪的婚礼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猛地点四下的火药,送给她个新婚贺礼的,这是第一步。
“然后再趁着那老妖怪惊慌失措的当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你掳走。待她裹挟着你跑远了之后,最后再点燃太上殿和忘情殿。
“如果不是这样,岂不要把你这个大金国的储君给一块儿葬送掉了?那样对皇甫贱人来说,可就有点儿得不偿失啦!”
张梦阳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我被她装进麻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听到再有爆炸声响起啊。想来那老妖怪,这会儿仍然还安然无恙吧。”
麻仙姑冷笑道:“怎么,牵挂起你那新婚的媳妇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