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混混沌沌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乘的小船正起伏不定地摇摆在一望无际的蓝色里,风儿细细地吹来,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后脑上仍然带着一股钝痛之感,使得他整个人都感觉头昏脑胀。
他轻轻地甩了甩头,在脑海中寻找了下近来的记忆,想起自己与麻仙姑驾着这条小船,明明是走在宽阔的黄河里,河水翻滚汹涌,浊浪滔天,冲击着小船几乎用不着人力,就能以飞快的速度向下疾驶。
他还想起来,他们在直沽寨转过了一个大弯之后,继续向东航行一天一夜之后,很快就能到达入海口的。
可看眼前的情形,这船应该是走完了黄河的全程,随着水流冲进大海里了吧?
“咦,麻仙姑那臭娘们儿呢!”
张梦阳回头望了望,看到麻仙姑正背对着他,手持着一根鱼竿在那里无声无息地垂钓呢。
张梦阳骂了一句:“你个谋害亲夫的死娼妇,你特么的知罪吗?”
麻仙姑听见了他说话,扭头朝船篷里望来,立马高兴得尖叫了一声,丢下了鱼竿就跑了进来,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边哭边说道:
“你个小王八蛋,可算是醒过来了,你知道这几天来姐姐我有多担心你么?”
“什么,这几天?你是说我都昏睡了好几天了么?”张梦阳问。
“可不是怎么着。”麻仙姑带着哭腔地说道:“我本来啊,只想着把你一棍子打昏,让你昏睡个一天半天的,谁曾想一不小心,劲儿用大了一点儿,让你一下子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都。
“你知道吗夫君,这几天里可都急死我了,我……我真的好担心你再也不会醒来了!”
说着,麻仙姑抱住他,与他脸贴脸地哭个不休。
张梦阳任由他搂抱在怀,有气无力地道:“你个死娼妇,还不如一棍子打死我呢,打死了就干净了,省得一天到晚的担惊受怕,想着这个,忧着那个,什么意思!”
麻仙姑道:“你个小混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后半辈子可都指着你活呢,你若是死了啊,我也跟着你一块儿死,咱俩在一条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少废话!”张梦阳推开她不耐烦地道:“说,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打我,我特么招你惹你了,你要知道,谋杀亲夫可是万刮凌迟的大罪!”
麻仙姑委屈地道:“别胡说八道了,什么谋杀亲夫,难听死了,我只是不想你上岸去找那女魔头送死。就算送死,也得先鼓捣得我怀了你的龙种再死。
“否则你死了之后,我男花女花皆无,后半生可让我指望谁去?”
张梦阳冷笑了一下道:“想怀我的龙种,那前提也得我是龙才成啊。我若是当不了皇帝做不成龙,你就是怀了我的种,也不是什么龙种。”
麻仙姑道:“我不管,不管是龙种野种还是孽种,只要是你的种我就喜欢,这样一来,千百年后你个小王八蛋的子孙繁衍茂盛,也有我麻仙姑的一份功劳了。”
张梦阳不满地道:“怎么听你说的,咱俩的关系好像不是夫妻,倒像是做买卖谈合作的生意人似的。”
麻仙姑一脸高兴地道:“什么生意人不生意人的,两口子可不就这么回事儿呗。反正我呀,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跑岸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