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洗漱,张冒则一丝不苟的给赵祯穿衣,整理扣带,玉佩和帽子。
赵祯笑着问:“冒则,你有心事?”张冒则“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忙说:“只是认真了些,哪里有心事?”
赵祯意味深长的说:“下朝以后,我们去坤宁宫用早膳,如何?”张冒则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回话。
最后,张冒则把柳絮送来的那粒鸟屎丸,偷偷放在衣袖里,今天的朝堂,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扛得过去?
满面春风的赵祯走进崇政殿,只见大臣们交头接耳,说得很欢,自己进来以后,又是一片寂静。
赵祯慢慢的在龙椅上坐下,问道:“议论什么呢?出什么大事了?”韩琦脸色十分难看,他很担忧皇上。
一言官出列行礼,言语犀利:“公主赵徽柔半夜敲宫门,苗娘子以刀架脖相逼,宫门打开,两名无辜侍卫被杀。
本以为是驸马虐待公主,才让可怜的女儿要回家找爹娘诉苦。
朝廷大臣都是为人父者,自然是体谅父母的一片苦心,便将此大事搁置至今,未再提起。”
赵祯眉头微皱,这事过去多久了,怎么又拿出来议?
言官面色愤怒,继续说:“殊不知,皇上包庇自己的公主,把此等丑事,隐瞒得严严实实,后宫娘娘与公主是大宋妇女的表率,难道您也要让天下女人学公主,与太监私会。
被抓以后,恼怒成羞,殴打小妾流产,再悲悲戚戚的敲宫门,说夫家虐待自己,博取同情?”
赵祯脑袋一轰,他疑惑的看着韩琦,而韩琦低着头,不敢看皇上。
言官继续辩论:“李府是皇上的母家,他们饱受委屈,看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还不能做声,皇上您对得起您的母亲吗?
公主任性骄横,大街上举起扫把,殴打婆婆,袒护奸夫粱淮吉,此歪邪之风不整治,您何以仁孝治天下?”
赵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徽柔绝对不会做此等下作之事?”
言官毫不惧色:“官家,您去京城看看吧,大街小巷,谁不知道公主半夜与太监交颈作乐,被婆婆抓了一个正着。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妓院里的戏台上,到处都是公主爱上太监的戏文,连我一个大臣,都觉得丢脸。。。。”
赵祯脑袋一片空白,难怪柳絮与青莲一大早就来请罪,难怪李浩跪了一天,只说“臣错了。”
原来他们都把实情隐瞒着,我的徽柔,我的女儿,怎么会这么做?
急火攻心,胸口开始疼痛,赵祯看着黑压压的大臣,他们指着自己说:
“你是怎么做父亲的?”
“爱上太监,虐待婆家,大宋的脸都丢光了。”
赵祯捂着胸口,他看见自己掉进无底的深渊,恐惧的黑暗包裹着,看不见一丝光亮。
身后的张冒则大惊,慌忙上前扶住皇上,从衣袖里掏出鸟屎丸,塞进赵祯的嘴里,大喊:“别吵了,皇上晕倒了。”
韩琦第一个冲上前,他抱着皇上,喊着:“官家,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