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神经紧绷,犹如惊弓之鸟,数秒后,悄悄起身。
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捏着水果刀,这是她以削水果的名义,特意向酒店借的。
另一只手,放在快捷键拨号上,情况不对,马上就能联系齐云。
她没有大大咧咧拉开窗帘,掀起一角,用一只眼睛向外面瞧去。
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感觉怪异,说不出的怪异,但和在斯汀莱酒店洗手间的惊恐,好像又不一样。
放下窗帘,她朝床上走去,眉头越皱越紧。
鬼使神差地,薛绵干脆对着窗户的方向,喊了一声。
“凌逸尘。”
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薛绵也有些懵,她为什么会觉得他在?窗外没有任何客观证据,能证明这点。
可是,几秒后她真的听见他的声音,冷冷的,在夜风中无比清晰。
“嗯。”
薛绵头皮瞬间炸了。
这是三十一楼啊!他真当自己是猫猫,有九条命吗?!
拉开窗帘,凌逸尘正偏着半个脑袋,和她对视,似乎完全意识不到,他的行为有多危险。
打开窗户锁,薛绵腾开她故意放在窗边的花瓶、杯子,让他进来。
走了几步,发现人还定在窗外,只盯着她,没有翻进来的意思。
“嗯?不进来吗?那我关窗了。”
像是怕薛绵真的关窗,他寒玉般的手指立刻撑在窗框边,探进半个身体。
却在脚尖即将触地时,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开口,强调:“是你让我进来的。”
薛绵:???
怎么今晚突然讲起了礼貌?
终于脑子转过弯来,知道随意进别人房间,是不对的吗?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等凌逸尘进来,再次关好窗户,薛绵惊异的目光落在他一侧脸颊,那里似乎被什么利器擦过,有一道血痕。
本就冷白的皮肤,加上如瓷娃娃般精致的五官,长长的血痕看上去并不可怖,反而为他的清冷增添一抹瑰丽艳情,惋惜之余,又能体会到一种破碎的美。
他不回答,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人,目光犹如实质,一圈一圈缠在她身上。
薛绵撇撇嘴,不说算了。
说不定那百分之五就是因此而来的,为女主挡点伤害,留点伤痕,这不就开始牵扯了吗?
“沙发在那儿,不准上我的床,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墙上,蹭了多少灰。”
说是这样说,但他衣服上也瞧不出什么灰尘,更看不到他的狼狈姿态,可薛绵就是不高兴。
凌逸尘先看看狭小的单人沙发,又低头瞧瞧自己,最后望向躺在床上薛绵,她很不满地看着他。
直接转身,一言不发走向浴室。
“先告诉你,柜子里只有女式睡袍。”
这并没有让凌逸尘犹豫,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就出来。
比起他裸露的上半身身材如何,薛绵更在意的是,从他顺垂发丝上滑落的水珠,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