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一辆强生出租车停在延安路中路电信大楼门口。
车门打开,古逸风左臂夹着手包,右手提着打包好的菠萝蛋糕,匆匆下车。
付车费的时候已经给老娘打了电话,约好在电信大楼旁的一家小卖部门口见。
才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高挑端庄的女人正向他快步走来,还带着小跑,熟悉亲切的脸上带着无尽慈祥和宠溺的笑容。
这就是古逸风的母亲,他在兹念兹的老娘,上辈子思念了二十多年的妈妈——余穗安。
其实余穗安已经49岁,看上去却依然比实际年龄年轻太多,她并不做什么美容保养,是一个十分勤俭的传统型女人。
但无论古逸风的同学还是朋友,但凡见过他老娘的人,第一句话就是:“你妈妈好年轻啊!”
“老娘,我午饭在东海吃的,顺便买了你喜欢的菠萝蛋糕,这东西趁新鲜吃,所以等不到周末回家,抽空现在给你送过来。”
说着话,冲余穗安嘻嘻傻笑,其实笑的时候鼻子很酸,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开心,总之就是不受控制。
余穗安也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她永远都是用行动、眼神、微笑来表达着自己的爱子之心。
从儿子手中接过蛋糕,心中的喜悦溢满脸上,知道这是儿子专门为她买的,还没吃上,就已经甜到了心窝窝。
“这几天忙吗?晚上有没有出去吃老酒?要当心身体噢,等礼拜六回来,妈妈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诶,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
说着往近凑了凑,又道:
“真的长高了,哈哈,你怎么跟你老头子一样,都是晚发育啊,你老头子29岁跟我结婚时还长高了1,你倒好,我看,长了都有2吧。”
这就是母亲,只有母亲,才会一见面就发现自己儿子身上的变化,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你!
“嗯,还是老娘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古逸风继续保持傻笑,不傻笑不行,他都快绷不住了。
余穗安往身后小卖部冷饮柜里看了看,道:
“这里正好有你喜欢的紫雪糕,妈妈给你买一个。”
说着掏出零钱,买了一块光明牌紫雪糕递给古逸风。
古逸风连忙接过,迅速打开,还没剥干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进去,满嘴的巧克力冰激凌,吃的津津有味,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余穗安就冲着他笑,然后道:
“小风,妈妈先上去了,还在上班,走开太久不好,你礼拜六早点回来噢。”
说着,近身给古逸风整了整“拉夫劳伦”有领t恤的衣领,又帮他顺了顺额前的头发,然后转身小跑着登上电梯。
电梯门关闭的一霎那,古逸风看到自己的老娘还在向他挥手……
这时候古逸风再也抑制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二十几年的悲情、自责、想念,于此刻彻底释放。
今后他再也不需要眼泪,他只要老娘好好的活下去,使自己可以恣意享受这份美好。
古逸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目的地是环龙路236号。
这是他三个礼包中的最后一个,份量之重,价值之高,对于现今的他来说无比重要。
他很想把父母安置在这栋洋房里,可问题是无法解释,太离谱了。
五百万别说对现在的他,即使加上父母的所有,也相隔遥远,所以这个念头暂时搁置,还需要慢慢来。
正在沉吟之际,电话铃声响起。
古逸风右手中指弹开翻盖,道:
“哪位?”
“喂,是我。”破锣嗓是卓星航的标签。
“他们定了什么地方,几点?”古逸风问道。
“饭店仍是大富豪,接下来的地方,孙坚勇说无所谓的,我们说哪里就是哪里。”
“还说你和我的名气很大,在好多同行圈子里都听说过我们,册那!被伊讲的彻底么方向了。”
古逸风噗嗤一笑,道:“你名气响是肯定的,我有啥名气啦?哈哈哈哈!”
“你的名气么,就是个人渣呀,专门骗小姑娘的花花公子,哈哈哈哈!”卓星航针锋相对调侃道。
“侬脑子瓦特了是哇?还是兄弟哇?”古逸风抗议道,“要么这样,喝酒场子先缓一缓,我再想想哪里合适,吃饭时敲定也来得及,晚饭你们定了几点?”
这下卓星航没有继续开玩笑,说道:“晚上19点,到了报董铿订位即可。”
“哟,今天董坑子混出来啦?难得,他不陪他家那个那个叫啥来着?哦对了,那个南瓜饼……”
“嗯,吵架了,终于硬气一次,出来混酒吃了。”
“早该这样,董坑子卖相也算不差,找谁不好,找南瓜饼这样的丑八怪,没钱、没学历、没工作、还臭脾气……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晚上我来开导开导他。”
“好了,先这样,晚上见面再说,再会!”
说完,古逸风就挂断电话。
这边才挂完电话不足半分钟,电话铃便又响起来。
“喂,哪位?”
“是古逸风吗?我是岑暇。”对面是一个动听的女音。
古逸风精神一振,说道:“嗯,你好呀老同学,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给我打,那只有我给你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