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骑射的激烈,琴棋书画就显得安静非常。有人飞花对答、有人曲水流觞、有人闲敲棋子、有人斗琴做画。虽比不上百家争鸣的场景,看着才子佳人争执不下而面红耳赤,大概能幻想一些古时斗诗、辩论的场景。
姜冉身体不舒服,加上本就不喜这种人多的场景,对于大家都邀请就全部推辞了。找了个偏僻安静又能看尽赛场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侧倚在梯阶上,昏黄的灯光打在苍白的脸上,微微敛起的双眸,修长的睫毛微颤。
“小姜老师认为谁会赢?”
姜冉往大屏幕轻轻一撇,“黑子!”
现场收音效果不是很好,勉强能听到棋子落下的清脆声。一人持黑,一人持白;黑子沉稳内敛,白子随心所欲。
持白的人,是沈瓷!
倒不是沈瓷说棋艺差,纯属是这丫头喳喳呼呼,沉不住气。围棋,最需要耐性。最后以半个小时结束棋局,黑子胜二十一目半。
沈瓷不高兴:“十一!”
“你很棒了!”至少没有像和她下棋一样,又是撒娇着要悔棋、又是耍赖着要让子。
姜冉抬腕看了眼手表,‘18:50’,“还有一个小时,走吧!我送你一程。”
“不用,自己过去就行,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凉城是个慢节奏的城市,山环水绕,四季时宜。沈瓷最喜欢就是夏天跑来避暑。
可是人长大了,她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姜冉也将赴上京读博,甚至听孙教授的意思,可能今年国际交换生也给姜冉提了名,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人,总是要散的,或许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
沈瓷要回家了,她的家在古都。姜冉把人送出了学校北门,看着她上了车,才准备离开。
她摇下车窗:“十一!”她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卡在喉咙,直到车子远去也没能开口。
晚上临近尾声的舞会,姜冉没有参加,而是回到了宿舍。海王星正在睡觉,雪白的毛茸茸缩成了一团球趴在地毯上。
她坐在阳台,眼前是还没下完的棋和早已冷却的茶。黑夜压城,天上繁星点缀,皎月如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双子星检测到空气中不稳定的情绪分子:“父亲在悲伤么?”
“没有!”只是每个人都选择不同罢了,攻博是她的选择。
双子星:“母亲说:中途相遇的同路人到下一个岔路口就是分别,除了父母和爱人。”
“你母亲又给你灌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姜冉下楼吃饭时,食堂已经开始收拾清扫了,她要个烤红薯、一个奶黄包、一杯南瓜粥,就去校区的人造湖畔,寻了块人少的草地席地而坐。
皎月携着星辰坠湖,微波粼粼的湖面鱼跃出水,偶尔伴起三两声虫鸣,有人成双成对,有人弹琴歌唱。
她循着掌声看去,众星捧月中,是个羞涩的男孩抱着吉他弹唱,那是介于青涩到成熟的声音,唱着满是少年朝气,听着倒是不错。
姜冉满是享受的闭目聆听,一手抚摸着海王星,一手搭在膝上合着节拍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