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江大国再次点上一根烟,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
“我说个事!”江大国语气平静的看向所有人。
屋里其他人纷纷目测。
“小雨那孩子,村里人都看到了。”
“所以,我们要统一口径,就说国庆再当兵的时候,跟文溪谈对象,没把持住,然后有了孩子,然后被部队开除的。”
“孩子越来越大,现在要上户口,所以现在才敢把她们母女俩接过来。”
“这....老江,这不合适!”沈崇业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就这么定了,反正国庆也是被部队开除的,被部队开除,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而且,以后国庆和文溪回村来看我们老两口,如果让他们知道小雨不是国庆的孩子,指不定外面那些婆娘说出多少闲话来!”
“老沈,这事,听我的,你没有和这些农村妇女打交道的经验,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屋里众人齐齐点头。
随后,江大国再次看向江国庆:“娃,你现在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能不能告诉爹,你当初为啥被部队开除?”
这个问题,在江国庆那日背着行囊回家后,一直萦绕在江大国的脑海。
“爹.....我......”
江国庆深吸一口气:“我杀俘了......”
“这违背了我军的纪律,而且是不可挽回的纪律。”
“不过....我从未后悔过。”
江大国点了点头,走到江国庆的身边,用力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我以为是啥事呢,只要你杀的是敌人就行。”
“只要不当逃兵,只要不叛国,你爹我就原谅你。”
“干的好,我们江家没有一个孬种。”
“大江村,你爷那辈人,还有我这辈人,很多都当过兵,只不过再没有回来。”
“走,去沐浴更衣,趁着早上,带着你媳妇和孩子,去祠堂,给祖宗上香。”
“中午就随便吃点,下午老爹给你大操大办,把你们的婚事弄得热热闹闹的。”
江大国三两句就把这件事定了调子。
沈崇业在眼底深处的那层担忧,最终悄然化开。
八四年,虽然国内经济开放,但在男女关系上,依旧很是紧张。
毕竟从七几年开始,社会上全面开始严打。
一方面是为了新的法律制度争取制定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国家为了震慑宵小之人。
流氓罪,枪毙,判刑,坐牢等等事,比比皆是。
所以这个年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沈文溪这种婚前生子的行为,是极为鄙视的。
如果他不是沈崇业,如果沈文溪在文化和交通不便利的小地方,这孩子一生下来,大概率就要被人绑上街,拉去游街。
这种情况下,也就他是沈崇业,他有着一定的身份地位,才把姑娘护在身边。
在来江州之前,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社会风气,还是这样继续的苛刻下去,那沈文溪以后便不再嫁人,反正他也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