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拿起皇甫秋鸿送他的那个信封,他能猜到里面是银票,打开信封抽出银票,银票只有一张,而面额则是一百万两。
路朝歌暗暗咂舌,他从天水城几大家族坑了二百万两,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和皇甫家一笔,自己那二百万两白银顿时就不香了。
李朝宗看着手里的银票,笑着说道:“你一句话就价值一百万两白银,说说你的感想。”
“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就好喽!”路朝歌笑着感叹道:“那我还用愁钱吗?一句话就一百万两,我不知道是说皇甫家有钱呢!还是凉州道太穷。”
在两人感叹的时候,皇甫秋鸿离开了定安县城,离开县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村庄,看样子是刚刚建起来的村庄,皇甫秋鸿下了马车,一个人慢悠悠的进了村子。
村子不算大,有百十户人家的规模,这个村建设房子的材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好奇的想过去看个明白,可刚靠近一户人家,就见一老者从房内出来,老者看到了皇甫秋鸿,见这个人衣着华贵,知道这可能是贵人。
老者开口道:“客人是外乡人?”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皇甫秋鸿笑着问道
“看着就跟我们凉州道的官不一样。”老者给皇甫秋鸿搬了个木墩子,道:“我们凉州道的官没你这么大的派头。”
“哦!”皇甫秋鸿好奇的问道:“凉州道的官是什么样的?他们怎么就没有派头呢?”
“你这人看着和善,可身上的那股劲藏不住。”老者道:“我们凉州道的官也有那股劲,可他们那股劲比你要亲切,你看着笑眯眯的,其实脸上就跟写着生人勿进一般。”
“那你们凉州道的官是什么样的?”皇甫秋鸿又问道。
“就那样的。”老者伸手向外一指,皇甫秋鸿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身边围着一帮人向这边走过来。
这人虽然穿着官服,可身边跟着的确实一群百姓,一帮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高兴的事,顿时都笑了起来。
“这是定安县的县令?”皇甫秋鸿问道
“对,魏无羡。”老者笑着说道:“看着是不是跟你不一样?看着是不是跟别的地方当官的不一样?”
“一县的县令为何不在县衙办公?”皇甫秋鸿问道
“坐在县衙里能干什么?”老者道:“连老百姓的情况都不知道,你还怎么对症下药?”
“凉州道的官员都是如此吗?”皇甫秋鸿问道
“应该是吧!”老者也不敢确定,道:“大都督是下了命令的,地方官员若是不按时走访自己的管辖地界,一旦让他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
说道李朝宗,老者一脸的崇敬,他曾经是流民中的一份子,一家老小眼看就要饿死了,是李朝宗给了他们全家一口吃的,然后又给了分了地,还借给他们粮种,这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他们这些人对李朝宗的感情可想而知。
皇甫秋鸿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魏无羡,魏无羡被一群人围着,倒是没注意到皇甫秋鸿。
皇甫秋鸿看到老者家的门上,挂着一块不大的牌匾,上书“英烈之家”四个字,好奇的问道:“老大爷,这块小小的牌匾是何意思?”
老者看着那块牌匾道:“我家二小子战死巍宁关,大都督亲自给发的牌匾,有这块牌匾在,我家每个月都能领到抚恤银子,只要是战死的战兵,家家都有这么一块。”
“不怕你笑话,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的事,给战死的战兵发抚恤,这可是大楚头一份。”老者有些骄傲的说道:“可恨我家那三小子不争气,报名参军身体素质不行,被踢了回来。”
“你就不怕你家三儿子也……”后面的话皇甫秋鸿没有直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怕什么怕?”老者挺了挺胸膛道:“我全家的命都是大都督给的,即使战死了就当是还给大都督了,做人要知道感恩,若是没有大都督,凉州道的流民得饿死多少?现在有了吃有了穿,还有了自己的田地,难道就把人家的恩情给忘了?那叫忘恩负义。”
此时皇甫秋鸿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没想过一个人能被百姓拥戴到这个地步,甚至连命都可以给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上位者。
以小见大,可见李朝宗在凉州道的声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甚至李朝宗现在就造反,凉州道的百姓都会无条件的跟随李朝宗,这种凝聚力是多么可怕,他皇甫秋鸿岂能不知道?
看皇甫秋鸿不说话,老者以为皇甫秋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拉起皇甫秋鸿走,皇甫秋鸿就这么被老者拉倒了村子的中央位置,只见村子的中央,竖立着李朝宗的生祠。
“这是我们村给大都督立的。”老者先是拜了拜,道:“知道这事什么不?这个叫生祠。”
皇甫秋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可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大楚立国数百年,能被百姓立生祠的又有几个?
“每个村都有吗?”皇甫秋鸿试探性的问道
“自然。”老者这次倒是很肯定,道:“哪个村敢不给大都督立生祠,那就是和所有人过不去,那他们还想再凉州道生活?我呸!”
皇甫秋鸿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了,建一个生祠代表你是好官、清官,在百姓中的地位很高,百姓都拥戴你、爱戴你,可整个凉州道都给你立生祠,那代表了什么?代表了这些人可以随时为了李朝宗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