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睿带着亲卫护卫着车队不断向着凉州道行进,这一路上倒是太平,可能是因为老皇帝的一封圣旨,打消了那些准备动一动刘子睿和夏侯家的皇子们的念头,也可能是雍凉边境驻扎的十万大军,恐吓住了那些有想法的宵小之人。
只有羽林军派出了一支骑兵队,远远的吊在车队不远的地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支军队一直跟在车队的后面,直到雍凉交界的地方。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车队一路平安无事的进入到了凉州道,迎接他们的则是谢玉堂率领的玄甲军。
当夏侯仲德看到结成方阵的重甲骑军,心中那股尘封了多年的热血不断涌出,他年少从军,人生的一半时间都是在军营中度过的,只是这几年才赋闲在家,一支军队的好与坏,是否具有战斗力,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前的这支重骑军不管是军容还是精神状态,都让这个在军营中厮混半生的将军眼前一亮,三万多人坐在马上,不管是战兵还是战马皆披重甲,一杆杆长枪夹在腋下斜指天空,枪尖上散发着点点寒芒,腰间悬挂着大楚的制式战刀,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让人胆寒。
车队缓缓从军阵之中穿行而过,夏侯仲德骑在马上,三个儿子陪在他的身边,那股热血豪情在这一刻迸发了。
“战兵,万胜。”夏侯仲德高举右手,大声的喊道。
这一声,打破了原本沉寂的军阵。
“万胜,万胜,万胜。”
这是来自玄甲军的回应,三万人的齐声大吼,如同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不断地回荡在空旷的平原之上。
跟随而来的羽林军骑兵,被这三声震天呼喊吓的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就在这一刻,没有人敢面对三万多气势汹汹的重甲骑兵。
谢玉堂看向驻足在远处的羽林军,抽出了腰间的战刀,轻磕马腹慢慢的走向那队羽林军,当距离羽林军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谢玉堂一勒马缰停住了战马,道:“羽林军,退。”
羽林军作为雍州道驻军,自然有着自己的傲气,被称为天下驻军至锐的羽林军,岂能被谢玉堂一句话就吓退了?
若是因为一句话而退避三舍,那羽林军的威名也就可以直接扫进垃圾堆了。
羽林军的领兵将军虽然也忌惮不远处的那三万重甲骑兵,可依旧打马来到谢玉堂的面前,道:“这里是雍州道,还轮不到你凉州道的人马来指手画脚。”
无论如何气势是不能输的,羽林军的领兵将军坐在马上,腰板挺的笔直。
“谢将军,多少要给郑将军些面子。”跟过来的杨嗣业开口道:“他们愿意在这杵着就杵着吧!”
谢玉堂没有回头看杨嗣业,而是盯着眼前的羽林军将军,道:“羽林军,不过如此。”
说完,拨转马头打马离开,那羽林军将军怔怔的看着远去的谢玉堂,此时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是今天真和凉州道的战兵起了冲突,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这个将军也算是当到头了。
不说别的,就是太子那一关他就过不去,为了平息凉州道的怒火,他一定是那个被拉出来背黑锅的人。
随着夏侯一家进入凉州道,凉州十万战兵也缓缓从雍凉交界的地方退了回去,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刘子睿能够平安的回到凉州道,现在任务完成了,自然也就要返回定安县的战兵大营。
夏侯仲德和他的三个儿子,自从进入凉州道,就不再坐马车,他们骑着战马跟随着战兵队伍一同前行,刘子睿则陪在他们的身边。
战兵行进在大路上,在大路的两边,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农人们在田地里劳作,孩子们在田间嬉戏打闹,看见大队的战兵缓缓走来,田间的百姓停下了手中的农活,孩子们停止了嬉笑打闹。
他们从田间走出来,站在道路的两边,看着缓慢行进的战兵,因为路边的百姓越来越多,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谢玉堂不得不再一次放慢的行进的脚步。
夏侯仲德看着放慢了速度的队伍,道:“这可是军规?”
“是。”刘子睿道:“不可惊扰百姓,不可践踏庄稼,违令者杖二十,若是因为行军造成百姓受伤,则是杖五十革除军籍。若再严重一些,造成了百姓死亡的,斩。”
“那若是遇到紧急军情,不得不毁坏百姓庄稼呢?”夏侯仲德问道。
“若遇到紧急军情,不得已毁坏百姓庄稼。”刘子睿道:“由当地官府进行统计,由官府进行赔偿,赔偿不得低于产量三倍。”
“好好好。”夏侯仲德太知道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良好的军纪有多么的重要。
“这些都只是皮毛罢了。”刘子睿道:“凉州道的军规军纪从成军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断的完善,这些不仅是约束战兵的,同样也是保护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