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马车还在向前行进,可突然老夫人乘坐的马车却停了下来,正当后面几辆车上的上的人疑惑之时,老夫人走下了马车。
老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郑家成年男丁都死绝了吗?”
随着老夫人的一声大喝,郑洞源、郑洞嗣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后就是两个庶出男丁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四人来到老夫人面前。
“朝歌为了救我们带着人在后面拼命,而我们郑家男丁就只顾着逃跑。”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道:“你们可对得起郑家的列祖列宗?可对得起你们刚刚亡故的父亲?”
“母亲教育的是,我们这就回去救朝歌。”郑洞源开口道:“还请母亲先行,我们去去就来。”
“去吧!”郑夫人道:“切不可辱没了郑家威名。”
四个人拿起战刀,在路边找来了几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四人翻身上马,打马向着路朝歌的方向冲了过去。
“老夫人上车吧!”一名车夫道:“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才是。”
“赶路?跑得过禁军的骑兵吗?”老夫人冷冷的说道:“就停在这里,若是我的几个儿子战死,那也得有人给他们收尸。”
那车夫还要在劝,却被老夫人拦住,老夫人继续说道:“若是朝歌也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凉州道,不如就死在这里痛快。”
老夫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道路的中央,那名车夫没有办法,只能护在老夫人身边。
再说郑家四子打马冲向路朝歌,只是盏茶的时间,便已经看见了将禁军,四个人快马加鞭不敢耽误,他们能看得出来,此时的路朝歌身边已经没有了帮手。
此时的路朝歌确实不好受,被几百人围着,想冲又冲不出去,围着他的禁军仿佛也不着急,每次就那么一两个人冲过来,仿佛是故意在消耗路朝歌的力气。
此时路朝歌的身旁,已经倒下了十数名禁军,又是两名禁军打马冲了过来,路朝歌屏息凝神,就在两匹战马快要冲到他的面前的时候,路朝歌立刻蹲下身子挥出一刀,一条马腿被路朝歌硬生生砍断,可另一名骑兵的战刀已经挥了过来,路朝歌躲避不及,肩膀被战刀划出了一道伤口,好在这伤口并不深,也不影响路朝歌的行动。
“朝歌,我们来救你了。”郑洞嗣扬起战刀冲在了兄弟四人的最前面,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禁军发现了在不断接近的几人。
领兵追击的禁军将军挥了挥手,包围在路朝歌身边的人立刻分出一百人去堵截郑家的四个男丁。
路朝歌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与郑家四个男丁汇合的机会,路朝歌挥起战刀向着郑家男丁的方向冲了出去,禁军的领兵将军见路朝歌要突围,立即传令缩小包围圈。
数十名禁军立即翻身下马,向着路朝歌冲了过去,这些骑兵一旦下了马,那在路朝歌手下就是白给,路朝歌打骑兵可能费点劲,可打步兵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冲过来的几十人路朝歌也不客气,迎着这些人就杀了过去,路朝歌每一次挥刀都用出了自己的全力,对面可是全副武装的禁军,他可不敢托大。
路朝歌的每一刀都非常精准,总是能找到盔甲防御薄弱的地方,几十名下了马的禁军没有人能在路朝歌手下挺过一刀,路朝歌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路朝歌的一番冲杀,将这数十人砍翻在地,可他也是累的够呛,又因为身无寸甲,在冲杀的过程中也受了不少的伤,虽然这些伤都不致命,可架不住伤口实在太多,他那身棉衣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了。
路朝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手中已经满是豁口的战刀,路朝歌将战刀扔在了一旁,顺手捡起了一把战刀,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来,继续杀过来。老子今天不走了,就算是死也把你们全都带下去陪老子。”
郑家四子被上百禁军缠住,根本就突不出来,更别说跟路朝歌汇合了,此时的郑家四子也是人人带伤,好在几人还没被打下战马,若是这几人被打下战马,那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郑家四子虽然也算得上武勇,可跟路朝歌比起来那就不是差的一星半点了。
又是一番厮杀,路朝歌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个人面对数百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若是他身披重甲,那他想要杀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朝歌现在每挥出一刀,力气就减弱一分,禁军将军看着在那麻木的挥着刀的路朝歌,他知道路朝歌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路朝歌知道这次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想着当初要帮李朝宗打下一个天下,一个只有他能坐的天下的豪言壮语,不禁露出了苦笑,看来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就在路朝歌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战马奔腾的声音,那个方向不是长安城的方向,而是凉州道的方向。
路朝歌以为自己在临死前出现了幻听,却见数千凉州道骑兵奔腾而来,为首一员小将,拿着一把长剑,在他的身后是路朝歌的亲兵,足足五千骑兵。
禁军将军本想在凉州道骑兵冲过来之前,先解决了路朝歌,可对面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以及冲击起来的速度,由不得他多想,拨转马头带着自己的人开始撤离。
路朝歌看着撤离的禁军,又看着像自己冲过来的亲兵,领头那一员小将看着身形十分熟悉,却没有穿盔甲,打马来到路朝歌的面前翻身下马,摘下了围在脸上的围巾。
路朝歌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周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