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还能怎么办?”步嘉澍说道:“就咱手底下这些人,现在真跟黄宏深闹起来,我们根本占不到便宜,索性就在忍一忍,等到了关键时刻再来反戈一击。”
“黄宏深这种人也就只能在长安城窝着了。”濮鹏云冷笑道:“他根本就不了解战兵,他要不是太子的铁杆心腹,禁军将军的位置能轮得到他?今天他把凉州战兵的遗体改在道路两侧,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些战兵看他的眼神。”
“他能知道给屁。”步嘉澍冷冷的说道:“他这种一辈子没上过战场的怂货,再加上那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这场仗他要是不输才有鬼呢!”
“你可别忘了,他手里可是有十几万人马呢!”关星渊说道:“凉州道那边不过才六万兵马,这一仗凉州道想要赢下了也不容易。”
“人数从来都是不决定一场战役成败的关键。”步嘉澍叹了一口气道:“你忘了当年大将军八千重骑打破草原十二万人了?”
“那是大将军,听说凉州军这次的统帅是个做生意的年轻人。”关星渊说道:“一个做生意的怎么统兵打仗。”
“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步嘉澍道:“下一次扎营的时候,记得把咱们的大营往后挪一挪,离黄宏深那家伙越远越好。”
后半夜,在于吉昌的藏身处,一名从凉州赶来的斥候,传达了林哲言的最新命令,林哲言命令于吉昌带领所有人有序撤出雍州道,凉州道那边的迎敌部署已经完成了。
于吉昌集结了所有人,准备离开雍州道,可是在离开雍州道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那些被挂在路边的袍泽,他要把他们的遗体都带回家。
于吉昌带着队伍离开了藏身处,路上汇合了其余三支队伍,他们要去把自己袍泽的遗体都抢回来。
大队骑兵奔驰在大路上,隆隆的马蹄声自然逃不过楚军斥候的视线,楚军大营内传来了一阵阵的号角声,这次的号角声更加的急促更加的嘹亮,楚军的军帐之中不断有穿戴整齐的战兵冲出来。
黄宏深冲出中军帐,招呼着所有人准备御敌,骑兵也开始给战马套上马鞍,随时准备冲出军营绞杀来犯之敌。
于吉昌身边的传令兵拿下挂在腰间的号角放在嘴边,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传了出去,一队骑兵从行军队列之中分离开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楚军大营,而是那些挂在路边的袍泽。
于吉昌带着三千人直扑楚军大营,此时的楚军大营营门敞开,一队队战兵从大营奔跑出来,在大营前列好军阵,准备迎接凉州铁骑的冲击。
一杆杆长枪顶在军阵的最前方,楚军战兵一个挨着一个仅仅的依靠在一起,形成了密集的军阵,步兵要想抵抗骑兵的冲击,密集的队形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们的任务也并不是绞杀来犯的骑兵,而是给己方的骑兵争取时间。
于吉昌也没有冲击楚军方阵的意思,而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军阵之前游弋,用手中的弓箭击杀楚军的战兵。
虞永新带着一队战兵奔向自己袍泽的遗体,抓紧一切时间将自己的袍泽从木桩上放下了,他们抱起袍泽的遗体,将他们放在马背上。
虞永新将黎成益的遗体从木桩上放了下来,看着那满身都是伤口的兄弟,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翻腾着。他将黎成益的遗体抱上了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对跟在他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吹号角,告诉将军撤退。”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于吉昌带着大队人马从楚军大营前撤离,这个时候,楚军的骑兵已经整装待发,随时接受命令冲出去缠住凉州骑兵。
就在楚军骑兵准备出击的时候,在楚军大营后方的辎重营内却燃起了大火。
步嘉澍站在自己的军帐前,看着燃起了熊熊烈火的辎重营,冷冷的笑了起来,这当然是他派人去干的,他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黄宏深,可是他有的是办法让黄宏深难受。
于吉昌汇合了虞永新,大队人马加速向雍州道的方向撤退,当他看到楚军大营内燃起的熊熊大火,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并没有派人潜入楚军大营。
虽然心里犯嘀咕,可撤离的速度却没有减慢,他们在雍州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袍泽的遗体也抢了回来,剩下的就只是等楚军进入凉州道,在那里解决一切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