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露布报捷书的路朝歌已经自闭了,本来是要处理那些红杉军的将军们的,可是他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中军帐,就算是赵大叔来喊他吃完饭,他也没从中军帐出来,而是让赵大叔把饭菜给他端了进去。
所有人都知道路朝歌为什么不出中军帐,还不是因为那封露布报捷书,他路朝歌曾经扬名天下那靠的是领兵打仗,靠的是以多打少,靠的是治理一方的本事,可这次出名虽然也是领兵打仗,可他敢保证,所有人看了他的露布报捷书之后,一定不会想他打胜仗的事,而是会议论他写的那些字。
自己的字丑路朝歌自己知道,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那两笔字最多就是写写家书之类的时候用用,看的人也都是自己的家人,就算是写兵书战策的时候,那也是他写过之后让周静姝帮着誊写一遍,原版的那些早就被他给藏起来了,就算没藏起来,也是被李朝宗收藏了,可以说出了凉州知道他写字丑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去可以宣扬,现在好了,不用别人宣扬了,这次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凉州少将军路朝歌写的字奇丑无比。
“还纠结你那封露布报捷书呢?”赵大叔摆弄着自己的烟袋锅子,看着狼吞虎咽的路朝歌说道:“就那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别的我不介意,可那两笔字……一言难尽啊!”路朝歌哭丧个脸,说道:“本来就家里人知道,现在好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赵大叔笑着说道:“不过就是让他笑话几天罢了,那又能如何呢?你是个大将军,你领兵打仗从来都没输过,你爱护袍泽,跟着你的袍泽你从来都拿他们当兄弟一般看待,笑话你的多半就是那些酸腐的读书人罢了,他们自己没本事也只能用取笑别人来自我满足了。”
“那些读书人其实很可怕的。”路朝歌道:“我有笔如刀说的就是他们那些读书人。”
“他们的刀锋利过你手中的刀?锋利的过凉州数十万战兵的刀?”赵大叔安慰道:“你这就是给自己找烦恼,你当好你的大将军,其他的事交给凉州的书生们来就是了,我凉州的书生难道就比他们差?”
“这倒也是。”路朝歌笑了笑说道。
“书生们记得你难看的字,可是百姓们记得的却是你保护了他们。”赵大叔道:“百姓和书生,孰轻孰重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打这场仗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书生?你想帮你打个打下这个天下,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天下的书生?等你真的成功的那一天,他们就不会在笑你的字难看,他们只会争着抢着去求你的字,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成功了?”路朝歌试探的问道。
“对,因为你已经站在了他们难以企及的高度。”赵大叔道:“你是那个可以书写历史的人。”
“您到时会安慰人。”路朝歌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哪里会安慰人。”赵大叔收拾着碗筷说道:“只是活的岁数大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罢了。”
这就是时间的沉淀和本身的阅历吧!赵大叔五十多年的人生时光什么样的事没遇到过,这些都是他一点点品味出来的人生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路朝歌吃了早饭之后,就在中军帐外等候,让人将红杉军的将军们全都押了过来,凉州军一众将军分列左右而坐,数百路朝歌的亲兵站在他们身后,扶着腰间悬挂的战刀。
不多时,红杉军的一众将军被带到路朝歌面前,为首之人自然就是廖泰初,廖泰初看到路朝歌就想冲到路朝歌面前给他来几下狠的,昨天被路朝歌打了两拳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现在腹部还隐隐作痛。
可他刚有前冲之势就被身后的两名战兵狠狠的按倒在了地上,路朝歌看着被按倒在地的廖泰初,摆了摆手,道:“放开他,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本有本事冲过来。”
两名压住廖泰初的战兵松开了手,将廖泰初从地上拽了起来,被五花大绑的廖泰初真的就冲向了路朝歌,可是路朝歌连站起来的兴趣都没有,就在他冲到路朝歌面前的时候,路朝歌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廖泰初的腹部,然后廖泰初便倒飞了出去。
“无能狂怒。”路朝歌冷笑道:“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你说说你除了无能狂怒你还能做什么?啊?说话。”
众人被路朝歌的吼声吓了一跳,路朝歌站起身,走到廖泰初身边俯视着他,说道:“从你到了利州开始,你就像一条狗一样被耍的团团转,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你说说就你这德行的也敢领兵打仗?你是真不拿行军打仗当回事是吧?林成祖也是个脑袋进水的家伙,就你这样的也敢把十五万大军交到你手里,他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般蠢?”
路朝歌的话让一众红杉军的将军们低下了头,他们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法反驳路朝歌,毕竟他们失败了,若是他们战胜利路朝歌,他们也可以趾高气昂的跟路朝歌这样说,可是他们败了,他们只能被路朝歌如此羞辱,就算是林成祖也是一样,一样被路朝歌羞辱了一番。
“路朝歌,你不过就是仗着兵甲之利罢了。”廖泰初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你这话说的挺有意思的。”路朝歌笑道:“领兵打仗不凭借兵甲之利难道凭谁的脑袋大?难道凭谁的脑袋进水多?难道凭你叫廖泰初?”
路朝歌的话顿时引来了一片大笑,就连站在身后各位严肃的路朝歌的亲兵,此时也是大笑了起来,因为廖泰初的问题实在是太幼稚而路朝歌的回答又太好笑。
“少将军,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拉上囚车送到长安城算了。”于吉昌道:“就这样的人跟他们说话都是在浪费唾沫,您省点唾沫把他们交给我。”
“有人求情。”路朝歌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有人求情,你以为我会留着他们在我这里浪费粮食?”
听到路朝歌说有人求情,红杉军的一众人抬头看向了他,路朝歌迎着他们的目光,道:“出来见见他们吧!”
路朝歌的话音落下,一个人从中军帐内走出来,丁宏盛看到来人的时候,大惊道:“朱正初,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