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一。”刘子钰道:“要说强大朝廷并不比凉州弱,可是大楚太大要兼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让凉州看起来很强大,若是举全国之力和凉州一战,朝廷必然会将凉州打的落花流水,可是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为了对付一个凉州就要动用大楚各地的驻军,最后得到的将是一个更加混乱的大楚。”
“我刚才说凉州强大只是其一,现在我跟你说说其他原因。”刘子钰说道:“路朝歌杀崔景辉他问心无愧,这种官员有多少杀多少都不是问题,因为这就是民心所向。”
“儿臣懂了。”刘宇森低声说道,虽然心中还是不忿,但是自己的父亲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身为太子自然要理解自己父亲的不容易。
“这里有一份奏折你看看吧!”刘子钰将一份奏折从一堆看过的奏折之中抽了出来交给了大太监,让他给刘宇森送过去。
刘宇森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份奏折就是李政烨上的那份讨要五百万两白银的奏折,这封奏折到长安已经很多天了,而且刘子钰早就已经看过了,只是还没有做批示罢了,因为这上面写的很清楚,封赏给凉州军的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少了五百万两,是被朝廷内的那些官员们给贪墨了。
这种事在大楚并不算新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了这种大家都默许的规矩,甚至历代帝王也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人提起也就过去了。
可这一次不行了,他们那些官场上的滚刀肉们,碰到了一个只认死理还不不惧怕他们权威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有能力要了他们的狗命。
刘子钰之所以一直没有作出批示,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借着路朝歌将这件事点破的机会,抓几个人杀几个人,让那些官员们以后都收敛一点。
“你怎么看这件事?”刘子钰开口问道。
“儿臣以为,这件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刘宇森想了想,道:“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官场上的规矩了,而参与到这件事里面的人,都是一些朝廷大员,若是父皇这个时候处置了他们,怕是对父皇不利,儿臣认为此事应该从长计议。”
“那你说说如何从长计议?”刘子钰笑着问道:“路朝歌那边要怎么给予回复?”
“儿臣以为,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我大楚官员的问题。”刘宇森道:“路朝歌那边在从国库之中调拨五百万两送过去就是了,不过这次儿臣希望去督办这件事,这样就能让那些官员手脚干净一些,不管路朝歌对朝廷的态度如何,这一次确实是立了大功,将南疆小国联军打了出去,若是不赏赐以后大楚的战兵谁还会给朝廷效力。”
“而再从国库里调拨一批银子送过去,不仅能让路朝歌满意,还能让大楚的战兵们都知道,只要肯为国家效力,国家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这也算是收买人心了。”刘宇森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官员的问题,儿臣……”
“想效仿凉州开科举是吗?”刘子钰问道。
“是。”刘宇森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凉州推行的科举制度确实要比我们现在施行的举荐制度要好的多,但是凉州能顺利推行,是因为世家大族都被路朝歌祸害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一些也是苟延残喘,对于凉州推行科举制度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世家大族啊!”刘子钰苦笑道:“就是我大楚的附骨之蛆啊!”
“父皇,既然世家大族是附骨之蛆,那儿臣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刘宇森突然说道。
“什么建议,你说来听听。”刘子钰摆了摆手,让大太监退出了御书房。
“找一个没有世家大族的地方先开科举,南疆的世家大族被路朝歌清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有一些余孽短时间之内没有能力东山再起,那里就是朝廷开科举最好的地方。”刘宇森道:“路朝歌在南疆开了一次科举,而且儿臣听说效果还不错,一次录用了一百五十名官员,都是贫寒子弟,这些人没有后台没有靠山,他们最大的靠山就是路朝歌,若是父皇您在南疆开科举,那他们这些贫寒子弟不就是您的门生了吗?那他们的靠山不就是您了吗?”
“哈哈哈……”刘子钰一阵大笑之后,说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才思敏锐。”
“看来要把路朝歌赶紧调离南疆。”刘子钰接着说道。
“父皇不能操之过急。”刘宇森道:“明年路朝歌自己就会离开南疆,我们若是做的太明显,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就会有所准备,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就好了,等路朝歌离开之后,儿臣亲自去一趟南疆,主持开科举的相关事宜,这样可以避免那些大臣将手伸向这些人读书人。”
“好,就依你所言。”刘子钰笑着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去处理给路朝歌银子的事,这次一定要保证出库银两足够,朕可不想再让路朝歌上一次奏折了。”
“父皇放心,明天一早儿臣就去办。”刘宇森行礼后说道,随后就退出了御书房。
刘子钰看着刘宇森离开的背影,对自己立的这个太子更加满意了,小小年纪考虑问题就如此周全,很难让他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