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昌。”路朝歌最后喊道。
“末将在。”于吉昌齐声道。
“留下三千人在我身边,你带着其余人在战场四周游弋。”路朝歌说道:“必要的时候,给予攻城军队支援。”
“末将领命。”于吉昌应道。
“昌州一战,决定着凉州未来。”路朝歌站直了身子,看向一众将军说道:“诸位,请竭尽全力。”
“是。”众人齐声应道。
待一众将军离开后,路朝歌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剩下的就看凉州战兵了,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指挥着罢了,真的能决定战场走势的还得看凉州的战兵。
是夜,路朝歌独自一人在中军帐内做着兵棋推演,这次的兵棋推演他做的更详细,甚至将祖翰良几个人的白痴属性都算了进去,就这么一次次的不断的进行着推演。
袁庭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了全神贯注盯着沙盘的路朝歌,他并没有打扰,而是找了个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路朝歌终于将目光从沙盘上收了回来,这才看到了坐在那里看着他笑的袁庭之。
“爷爷,您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路朝歌笑着看向了袁庭之问道。
“上岁数了,没那么多觉了。”袁庭之站起身,来到了沙盘前,笑着说道:“倒是你,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明天不用指挥大军攻城了?”
“该部署的都已经部署好了。”路朝歌说道:“我就是推算一下,看看多久能攻下昌州城。”
“对爷爷的计划没信心?”袁庭之笑着问道。
“倒不是对您的计划没信心。”路朝歌说道:“总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是。”
“倒也是。”袁庭之笑着说道:“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下雪之前不能结束这场战争,那就只能等明年开春以后了,这对凉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主要是后勤补给的压力太大。”路朝歌说道:“二十多万人马的粮草不急,我都不知道林哲言是怎么安排的那么妥帖的,这要是换成我,估计早就玩崩了。”
“术业有专攻,你就不是干后勤的主。”袁庭之笑着说道:“乖孙,你爷爷我现在可是武院的院长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路朝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说道:“以后从武院走出去的将军,见到您老都得喊一声先生,您这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
“臭小子,你真当爷爷什么也不知道?”袁庭之笑着说道:“这武院院长的职务,也是你在朝宗面前推荐的吧?”
“我就是顺嘴一说罢了。”路朝歌笑着说道:“再说了,整个凉州之内,还有谁比您更适合这个职务?”
“这话说的没错。”袁庭之大笑道:“我一直就担心我这一生总结出来的东西没人学,后来遇见你了就想着教给你也不错,可在想一想,你领兵的本事比我强多了,我要是把我那一套教给你,有点误人子弟的意思了,后来就是存宁存孝,我就想着我这兵法也算是有了传承,没成想你给老夫弄了个武院出来,有了这个武院,老夫的兵法怎么也不会断了传承了,真好。”
“您总结了一辈子的东西,我怎么能看着断了传承。”路朝歌笑着说道:“凉州军要想一直保持战斗力,就需要更多优秀的人才走进军队才行,而这个武院,就是为凉州军提供优秀人才的摇篮。”
“对,一支军队的强大与否,装备只是其一。”袁庭之说道:“将军们的临阵指挥也是重要的一环。”
“所以,您要保重身体。”路朝歌说道:“争取教出几百上千优秀的将军出来,将来竟择我也得交到您手上,您可不能藏私。”
“这话让你说的,那可是我重孙。”袁庭之笑道:“老夫家中的武库已经封存了,等我重孙长大了,全都送给我重孙,你就别惦记了。”
“好么,我可是惦记里面的一套盔甲很久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您这就把我的念想都掐断了?”
“那你就接着惦记吧!”袁庭之笑道:“说是给我重孙的,那就是给我重孙的,你就只能看着喽!”
“爷爷,我有点事想跟您讨教一下。”路朝歌笑着说道。
“你说。”袁庭之说道。
“您知道的,一旦我们控制了皇帝陛下,那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就要进行一次清洗。”路朝歌说道:“除了已经投靠我们凉州的官员,剩下的官员都要换一遍,六部尚书的位置,您觉得谁合适?”
“这件事回去和你大哥商量去。”袁庭之说道:“你要是让老夫帮你领兵打仗没问题,这些人员任免的事,你算是问错人了。”
“您不是在大楚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嘛!”路朝歌笑着说道:“你肯定有好的推荐,你给我说说呗!”
袁庭之看了路朝歌一眼,道:“你真想听?”
“您看我像是在和您开玩笑吗?”路朝歌低声道:“我和我大哥是真的没注意,凉州的人才储备……您知道的,就算是开了一次科举,可还是不够用啊!基层官员倒是够用了,但是高层的官员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我们还是需要大量的人才。”
“那不又变成举荐制了?”袁庭之说道:“你和朝宗那么辛苦弄出来的科举制度,难道就要这么毁了?”
“事急从权,也不能让那么多重要职位空缺着吧?”路朝歌说道:“我和我大哥是真没办法了。”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推荐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袁庭之沉思了片刻,道:“官员还是要一层一层的选拔,确保科举制度的核心地位,选用的人就算是暂时不称职也无关紧要,那些人说白了就是有职无权的空架子而已,他们也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说到底凉州说的算的还不就是你大哥,凡事都是他一句话的事罢了,有和没有他们没什么区别。”
“你看现在的凉州,没有那些狗屁的六部尚书,不也是一样运转的好好的吗?”袁庭之继续说道:“你和你大哥这几年根本不需要操心这些问题,等你大哥登基称帝的时候,凉州的官员也就培养的差不多了,到那时候你们还缺官员用吗?你们只要保证科举的核心地位,保证科举的公平公正,剩下的顺其自然就好,人才的培养不是一朝一夕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您说我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一点呢?”路朝歌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当局者迷罢了。”袁庭之说道:“朝歌,一种好的制度建立之后,不要轻易的将他破坏,若是随意破坏,你在想把这种制度建立起来,付出的代价可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不要被眼前那一时一刻的得失遮盖了双眼,目光一定要看得长远,这不是你经常说的话吗?”
正如袁庭之说的,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个人其实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要立刻组建未来朝堂的班底,可是他们忘了一件事,他们还没走到那一步,现在根本就不需要那么着急,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