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夏侯仲德一眼,然后陆陆续续的退出了中军帐。
“夏侯将军还是没把凉州当成自己的家啊!”待众人离开后,路朝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说道:“是觉得凉州的这个官场环境和您想的不一样吗?”
“确实不一样,我也在努力的适应。”夏侯仲德笑着说道:“十几年的习惯,怎么也要给我一些时间。”
“您在凉州的时间可是不短了。”路朝歌说道:“凉州的官场生态一定不会是大楚那个德行的,靠关系、靠家世、靠谁背后的势力更庞大,我也好,我大哥也罢,都不需要你来贬低自己衬托我们,我和我大哥希望凉州的所有官员都能比我们厉害,那样凉州才有未来,难道凉州就是我和我大哥的凉州吗?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凉州吗?”
说到最后,路朝歌猛然间站了起来,看向了夏侯仲德,那双眼睛仿佛是能看透人心一般,死死的盯着夏侯仲德的眼睛,他在等夏侯仲德的回答。
“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夏侯仲德问道。
“我要是想听假话,我倒不如去找柳成勋唠唠。”路朝歌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今天这里没有别人,咱俩说的话,出你嘴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些年我一直在蜀州,对于凉州的官场其实涉猎并不多。”夏侯仲德说道:“只是在与邵大人接触的过程中,能感受到凉州官场的不同,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老毛病了,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改变自己,这种事真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的,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时间很长,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时间。”路朝歌说道:“我只是希望您可以真正的把凉州当成自己的家,凉州的未来不仅仅是我和我大哥的,也是你们这些人的,我不希望凉州未来变成第二个大楚,那种官场上的恶习该扔掉就扔掉,有本事就要展现出来,你不展现出来,谁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你是怕我嫉妒你还是怕我大哥嫉妒你?”
“凉州从来不会嫉妒能人的。”路朝歌继续说道:“皇甫弘毅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吧!他在治理地方的能力上,我敢说凉州之内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强的,你看我大哥有要动他的心思吗?你就记住一句话,你们越是能力强,我和我大哥越是高兴,道理很简单,你们打不过我。”
前面的话说的挺好,就是最后这一句说的有点猖狂了,不过夏侯仲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路朝歌的能力确实要比他们这些人都强,这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尤其是在领兵作战的能力上,夏侯仲德自认是不如路朝歌的。
“有实力的人就是自信。”夏侯仲德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倒是想多说几句。”
“您说,我洗耳恭听。”路朝歌说道。
“您不觉得现在的凉州官场制度也有问题吗?”夏侯仲德说道:“大家都是靠着感情在维系着,可这是一个国家未来的支柱,不能靠感情维系的,那样的政权是走不远的。”
“这种事我知道,我大哥也知道,所有人其实都知道。”路朝歌说道:“所以需要改变的不仅仅是您,我们这些人也需要改变,就像你说的一样,这需要时间。”
“为什么我一定要将刘宇森接回长安城?因为这是改变的开始。”路朝歌继续说道:“我们的人要步入朝堂,让他们慢慢的学会官场该有的规矩,让原本依靠感情维系的凉州官员们,慢慢的进行改变。”
“那你呢?”夏侯仲德问道。
“我?”路朝歌笑着说道:“我是那个唯一游离在凉州官场之外的那个人,我是我大哥的刀,也是我大哥的盾,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来你和大都督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夏红仲德笑着说道:“不过这一定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凉州不能有两个当家人,你说对吗?”
“我若是想当家,你觉得还有我大哥什么事吗?”路朝歌说道:“我随时都能调动凉州范围之内的百万大军,我要是想造我大哥的反,他拦都拦不住,那为什么他还这么信任我呢?”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见解。”夏侯仲德对这件事确实是很好奇,以路朝歌在来年凉州的身份地位,他确实有能力干他想干的一切。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因为他知道我不想,因为他知道我才是那个最重视感情的人。”路朝歌笑着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说我大哥幸运,几个馒头就换到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一个死心塌地为了他的兄弟,其实若是换位思考,没有我大哥和大嫂的那几个馒头,他们可能日子过的依旧很苦,但是他们还活着,我可就死了,坟头草可能都老高了。”
“也不知道应该说是你幸运还是大都督幸运。”夏侯仲德笑着说道。
“不能说是谁的幸运吧!”路朝歌想了想,说道:“应该说是相互扶持吧!若是你坐在我大哥的位置上,你能放心的把凉州的兵权都交给我吗?就连他的亲军我说调动就调动,你能做到吗?”
“说实话,没有人做得到。”夏侯仲德笑着说道。
“但是他做到了。”路朝歌说道:“其实我对权利什么的根本就没什么兴趣,我其实是想当一个最大的纨绔的,可惜条件不允许。”
“凉州的官场会慢慢改变,那些没有意义的陋习都会被一一剔除。”路朝歌说道:“我们不会走大楚的老路,那不是我和我大哥想要的,我们要打造的是一个人人都有希望的凉州,一个只要你肯付出努力就能有收获的凉州。”
“夏侯将军,我希望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建设一个我们理想中的凉州。”路朝歌继续说道:“只是我和我大哥努力还不够,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可以。”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夏侯仲德躬身行礼道。
路朝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中军帐,夏侯仲德看着路朝歌离开的背影,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很多事不是他不懂也不是他想不明白,只不过是没得到过确认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而且自己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