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只一味的向前飞,他急得连连求饶,“好姐姐,我错了,你不用救我了,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景晕晕乎乎只知道趟过河差点淹死,翻过山差点摔死,路过荆棘丛差点扎死,他虚弱无力,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直到咚的一声被摔在地上,一声声“大师姐”热烈的唤着,这姑娘才轻嗯了一声。
“师姐,这是什么东西?”
她毫无人情味的答道“人!”
众人大吃一惊,“一个人?”
绸曼被轻轻剥开,“哎呀!还真是个人!怪可怜的!”
“快去告诉师父,大师姐回来啦!”
小师弟们四下飞奔,瞬间就都没了踪影。
“你既说我救你是天道,我便答应你,念你是仙翁的徒弟,这次算你药王谷欠我暮游山的人情,从现在起,生死便由你了。”
她冷漠无情的说完甩袖而去,自始至终都不曾给过一次正脸,只能借着蒙蒙亮的天看清她着一身烟粉色的大袖宽袍,束发的丝带随风飘扬,似踩着云雾一般轻飘飘的离去。
“轻功那么好,还拖着我在地上跑,真不知是救我还是害我?”
不过她刚刚好像是说暮游山?那我岂不是不用死了?对啊,我翁云景就算死也不能是这个死法啊,他拖着一双毫无知觉的烂腿拼命的朝着山门爬去,嘴里还大喊着“沈伯伯救我!”
阴沉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转瞬之间乌云密布,瓢泼大雨更是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狼狈至极也无法形容他的惨状。
“快!在那呢!”
几名身穿天青色流纱服饰的道门弟子冒着大雨回来了。
“哎呀!真是的,大师姐又走了!”
一人沮丧的说道。
“这小乞丐怎么办?”
“大师姐带回来的,想必是让我们救治吧?”
“随便带来路不明的人进山,可是要被师伯责罚的。”
“救人要紧,先抬到雨翠阁再说。”
几人将云景抬到担架上,一人执着伞为他挡去风雨,全然不顾湿透的自己。
他终于安下心来,蠕动着嘴唇微弱的说道“谢谢啊,你们真是大好人。”
执伞的人眉清目秀,关切的说道“小兄弟别害怕,很快就到了。”
这雨翠阁里干净雅致,生了碳火更是温暖如春。
“斩师兄可在山里?”
“昨个夜里刚回来,这个时辰应该在回禀师父呢。”
“你去崇华殿门外等着,等他一出来就说明情况!他一准会来。”
“可是”
“还可是什么,人命关天,还不快去!”
“是!”
这人轻轻褪下云景的衣衫,只见他身上真是一块好皮都没有,双膝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禁皱着眉心里想道,若是先遇到斩师兄,说不定这双腿还能用,可惜你遇到的是大师姐,只怕是
他一点点的擦拭、上药、终于一切妥帖,此刻门外也闹哄哄的。
“斩师兄”
众人恭敬的行礼,来人正是斩银屏,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
“人是大师姐带回来的?”
“正是,大师姐的雨布裹着他扔到门外就走了。”
斩银屏捏着下巴轻轻笑道“师姐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师兄,这小兄弟情况危急,皮外伤虽不打紧,可那双膝似乎是受了什么极寒的创伤坏死一般,不知师兄可有什么办法?”
斩银屏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看了又看,点点头,转过身却敲在那人的脑袋上。
“你呀,内心纯洁良善,早就该去山下历练历练,明日我就去禀眀师父,日后你就随我下山去吧。”
“我”,他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还是咽下话语,恭敬回道“一切听从师兄安排,只是他”
“你似乎很关心他?”
“我还从未见过如这般可怜之人。”
翁云景?
他随即转动着小脑袋瓜,应景似的流下两行热泪,配合的点点头,没错没错,都看我,我就是你们口中弱小委屈又无助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