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筑内,柳繁奕步出房间,便看到玄青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个小碗,眼睛盯着满院子蹦哒的煜儿,满脸愁容。
柳繁奕静静地观察了玄青一会儿,随后迈开步伐,大步走向正在院中嬉戏的煜儿,一把将他抱起来,举得高高的。
小家伙一见到柳繁奕,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柳繁奕嘴角微微上扬,顺势抱着煜儿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来,对玄青说道:“我抱着他,你喂他吃饭吧。”
玄青瞧了一眼柳繁奕,轻声问道:“你今天不是要去静室吗?”
柳繁奕轻轻捏了捏煜儿的小脸:“也不必急于一时,这小子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瘦了不少呢。”
看着乖乖坐在柳繁奕腿上的煜儿,玄青唇边不由泛起笑意。她端起饭碗,舀起一勺饭菜,轻轻地吹凉后,递到煜儿嘴边,柔声说:“来,煜儿,张嘴。”
煜儿眨巴着大眼睛,听话地张开了小嘴,一口将饭菜吞下,随后又伸出小手在石桌上摆弄着茶杯。
玄青看着他鼓鼓的小腮帮,总算松了一口气。
柳繁奕的目光落在专心喂饭的玄青身上,只觉她这几天好似也消瘦了一些,忍不住问道:“你可曾吃饭了?”
玄青轻轻摇头:“还没,等他吃好了我再吃。”
柳繁奕感叹:“这小子真是能折腾人,晚上睡觉不安分,白天吃饭也不专心,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啊。”
玄青轻叹了一声,感激地看了柳繁奕一眼:“还好有你帮忙,不然我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这时,英儿快步走到玄青身边,轻声道:“玄青姐姐,缝衣匠来了,在门口等你呢!要不我来喂煜儿吧。”
玄青抬头望了她一眼,疑惑地问:“缝衣匠?缝衣匠找我干什么?”
英儿眨了眨眼,笑着说:“他是来为你量身定制喜服的,为下月初六的婚礼做准备呀!”
玄青听后,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专注地喂着煜儿,淡然说道:“不必了,你让他走吧!”
英儿皱起眉头,焦急地问:“为什么啊?姐姐,时间紧迫,再拖延就来不及了。”
玄青头也不抬地说:“我不需要,你让他走吧!”
柳繁奕定定地望着她,眸中神色复杂:“你能别再任性妄为了吗?”
玄青抬眸望了他一眼,眉心微蹙:“我何时任性妄为了?”
柳繁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你不是曾说过,人言比妖物还可怕吗?如今你不怕了吗?”
玄青闻言,眸光微微一震,似乎被他的话语触动。她抿了抿唇,轻声问:“你是何意?”
柳繁奕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认真地说:“若是你与哥哥前往繁花会缔结契约,那么你在这中州之地,就只能是哥哥的外室,永远无法正名。”
玄青听后,心中莫名一阵愤慨:“什么正妻,什么外室,这些名号我统统不想要。我只想做我自己,做玄青!这些规矩不都是你们男人定下的吗?将女子分作三六九等,正妻就真的高贵了吗?外室就真的可耻了吗?真是荒谬至极!”
柳繁奕的嘴角轻轻一撇,带着一丝无奈:“又不是我定的规矩。”
玄青沉默了片刻,微微叹息着:“好羡慕你呀!你永远都是柳繁奕,你只需做柳繁奕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