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母子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黔国公沐天波。
沐天波出城后连夜逃往楚雄,比王国兴等人早到了一天。
看着最熟悉的亲人,焦氏所有的情绪集中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抱着两个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孩子也跟着哭。
沐天波走上前将她们母子抱入怀中,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周围的人也收到了感染,有人落泪,有人轻叹。
叙旧之后沐天波看向王国兴。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锦衣卫救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沐某谢过王指挥使!”沐天波对着王国兴直接跪了下去。
王国兴不仅仅是救了两个孩子,还救了沐氏一族的香火。
王国兴急忙伸手拦下:“沐国公客气了,此举并非有意之举,而是凑巧为之。”
再三感谢后,一行人进入城中吃了一顿饱饭。
次日清晨,王国兴被沐天波和杨畏知召集议事。
他是锦衣卫,是上差。
云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必要让他参与进来。
除了可以利用锦衣卫的情报网打探消息外,还能当着王国兴的面推卸责任。
一同前来议事的还有余锡朋和保护他们离开的石屏土司龙在田。
楚雄衙门后堂内。
云南都指挥使司副指挥使杨畏知率先说道:“昨夜今晨又有数百逃兵逃到了城下,据他们的消息,云南府城已陷。”
“城中七千守军近半投降,剩下的不是战死就是逃了。”
“宁州土司禄永命率千余土司洞兵殊死反抗,兵败被杀。”
“景东土司刁勋,嶍峨土司王扬祖等人都降了!”
这个消息犹如巨石一样压在众人胸口,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兵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土司们都降了。
沐氏一族为什么能镇守云南两百年?
除了朝廷和军队的震慑外,主要靠土司们的支持。
沙定洲和万氏的实力本就不弱。
现在他们又得到了刁勋和王扬祖等有实力的土司支持。
论整体实力,明军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了。
“还有,”杨畏知又补充了一句:“据逃兵们说沙定洲一万先锋已经从云南府城杀过来了,不出意外明天午后就能兵临城下。”
“此番召集诸位前来主要是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完这些话后,杨畏知坐回了座位上。
整个后堂静悄悄的只闻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沐天波轻咳一声:“我召集诸位是来议事的,不是来沉默的,诸位都说说吧。”
余锡朋见状站了起来:“沐国公,诸位。”
他抱拳拱手环视一周:“敌强我弱,以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当务之急是保存现有的实力。我以为应立刻退往武定府,如敌人穷不舍则沿着金沙江顺流而下进入四川。”
“在四川整顿兵马后再反攻云南,如此方为上策。”
“荒谬!”杨畏知冷哼一声:“丢城弃地乃是死罪!你余锡朋有几颗脑袋可以丢?”
余锡朋反驳道:“死磕只会让士兵们白白送命!”
“仗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会败?”
“敌强我弱,胜败还用猜吗?”
“好了!”眼看二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沐天波轻轻拍了下桌子:“单凭云南之兵已无法平叛,立刻给朝朝廷发塘报,请求大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