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唐尘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车子忽然发动。
“不行!这种地方,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陆倾川继续往前开。
潘志给的地址是一处老巷子,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是燕城的老居民,他们有些惰性,不想拼尽全力去改善生活,几代人蜗居在一套小房子里。
上面有腾迁政策,可以在别的小区置换稍微大一些的面积,但他们觉得那里不是市中心,就医上学不方便,以各种理由不肯妥协。
陆倾川终于找到停车的地方,陪着唐尘步行走了约莫半个小时。
哪怕是有地址,唐尘也询问了几个住户才找到潘志的家。
潘志家在胡同的最里面,有些住户在家门口搭建临时的厨房,余下的道路只能容一人通过,外人根本想不到里面还有一家人住。
王秀娥看到唐尘,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躲避。
陆倾川迅速撑住门:“潘志让我们来拿东西。”
“不可能!”王秀娥红着眼睛说,“他什么人都不见,更不可能见你!”
她最后的视线落在唐尘的身上,愤怒记恨,要不是她,儿子不可能被抓!
“潘志说他最近总梦到潘玲,让我来拿她的遗物去烧了。”唐尘淡淡道。
王秀娥的瞳孔一缩,眼皮猛地跳动。
儿子肯见唐尘也不见自己?
是还在怪自己当初的决定吗?
到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丈夫急需钱治病,对方给的彩礼又刚好够,过去的人还能卖身葬父,她不过是嫁了不喜欢的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对方精神不正常,她是知道的。
潜意识里还想着,如果丈夫的病好了,女儿以对方骗婚为由离婚,再过新的生活就行了!没想到,女儿走到了丈夫前面!
“我没错!换做谁,当初都会那么做!”王秀娥有些崩溃,仿佛提高声音就能证明自己做的对。
唐尘面无表情,“如果你不想跟潘志的关系继续恶化,就把东西给我。”
王秀娥有些挣扎,她只有儿子了,哪怕这个儿子需要她赚钱养着,那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得给自己摔盆,给自己办后事的!
王秀娥犹豫了半天,退后一步,“进来吧。”
外面青天白日,一进门,就跟进了隧道一样,又黑又压抑。
等眼睛适应了,唐尘才看清楚,进门的玄关上面加了一层,末端挂着悬梯,竟然也是个房间。
再往里,一间十几平方的房子又隔开了一个鸽子笼一样的房间,余下的是厨房。
火烧烧着水,水蒸汽让房间像个桑拿房一样,只能从唯一的小窗户往外散热。
“你要拿什么?”王秀娥没让他们坐,屋里也没有给客人坐的地方。
“潘志说他的床头有个糖罐子。”唐尘只说了一半,就看到王秀娥往他们进门的玄关指去,“他住那上面。”
“我上去。”陆倾川卷起袖子。
唐尘拉住他,“我来吧,你太高了,上去转不过圈来。”
她不想东西再经过第二个人的手,万事要谨慎。
陆倾川看着那摇晃的悬梯,脸上露出担忧,但看唐尘那么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帮忙扶着悬梯。
潘志睡觉的地方,跟火车卧铺差不多大小,也亏得他瘦小,否则翻个身就能贴到墙上。
唐尘用手机电筒照明,看到墙板上贴着很多机车海报,再往里爬,果然在床头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饼干盒子。